大文学

第97章（第2页）

他的妻子身患癌症，治疗费用高昂至极，他还时不时地接济那些需要他帮助的孩子，家里入不敷出，债台高筑。

当有人找上门来，对女人说可以负担她的全部治疗费用，并帮他们还清债务的时候。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女人动摇了。

“活人总比死人重要。”来者循循善诱道，“我们不过是为这些无主的尸骨找个好去处，连他们的父母都没有反对，您的丈夫又何必这样执着呢？”

“劝劝他吧，有了这笔钱，你们可以去帮助更多的人。”

那人的声音仿佛魔鬼在低语，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将银行账号交了出去。

但面对妻子的背叛，奔波了一天的老警察却并没有大发雷霆，他揽住哭泣的妻子，安慰她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太无能，不能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

“这笔钱不能要！我知道他们是谁，我去找他们！”他站在门口，最后拥抱了一下自己的妻子，目光坚毅，“别担心，我会解决这一切的，破了这个案子，奖金发下来，我就带你到国外看病。”

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她目送丈夫出门，然后再没有等到他回来。

“……这一切，我要怎么说得出口呢？”被咒灵迷惑的女人已是泪流满面，声音颤抖，“我要怎么告诉他人，是我！是我害死了我的丈夫”

女人激动的表现却没有让夏油杰的表情产生一丝一毫的变化，他仍旧维持着那副温和的笑容，像是戴着一副虚假的面具。他耐心听完了她的全部倾诉，最后只问了一个问题。

“他们是谁？”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泣不成声的女人，平静问道，“你的丈夫说他已经查到了他们的身份，那么，他们是谁？”

“我……我不知道，他什么都没告诉我”女人哀哀地哭泣着，似乎要把眼泪都流干净，但那股无形的力量在强迫她回忆，将那些被埋藏在晦涩往事里的细节全部翻出来向面前的人交代清楚。她抽泣着，努力思考，沉默良久之后方才不确定道，“他们，那些找到我的人身上带着一股很奇怪的气味……像是消毒水，但还混杂着别的东西。”

＊

夏油杰走出大门，他模糊了那个女人的记忆，她不会记得一星半点关于他的事，但他也没对这个重病将亡的可怜女人伸出援助之手。

或许之前的夏油杰会这样做，但现在，面对那张被泪水打湿了的憔悴脸庞，他只觉得讽刺。＊善人行善，从乐入乐，从明入明。恶人行恶，从苦入苦，从冥入冥。

众生皆苦，无谁代者。

他抬头看向头顶灰蒙蒙的天空，翻卷的乌云中似乎正酝酿着一场大雨，连空气中都带着闷热的水汽。街道上车水马龙，但人人都面无表情，步履匆匆，低垂着的面孔被手机屏幕的光线照得雪亮，说是芸芸众生，却仿若恶鬼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