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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冲与项述同为美男子,虽然都很冷淡,项述却有凡人的喜怒哀乐在,亦带着几分温情。慕容冲则只能用清冷来形容,有点不食人间烟火感。兴许在姐姐去世之后,对他而言,世上已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引起他心里的涟漪了罢。
今日宴席,对谢安来说实在是个难题,提慕容家人套套近乎吧,容易牵涉到大燕的亡国之恨,恭维他年少有为长得漂亮吧,又不免让人联想到他与苻坚的关系,无论说什么,都容易触到慕容冲最不想被提及的伤疤,想来想去,非常漂亮地说了一句:“洛阳百废待兴,百姓却已安定下来,足见太守体恤民意。”
“不关我事,”慕容冲竟有点心不在焉,不时瞥向陈星身后的项述,随口答道,“都是赫连大人与官员们的功劳,我不过领个虚名罢了。”
这下又把话给堵死了,看来慕容冲根本不想与他们废话,也并无兴趣与汉人们拉拢关系。谢安思考片刻,决定单刀直入,又问:“陛下那边,是如何决定的?”
“不知道。”慕容冲冷淡地说,“我已派人给他送信了,他也许会来……来了,你病情如何?”
明堂侧门处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起初众人还以为是苻坚,怔得一怔,待得发现却是个二十来岁的消瘦青年,俱不免面面相觑,陈星一见那人,顿时就差点喊出声来。
拓跋焱!
拓跋焱比起在敕勒川下匆匆一面,如今已更瘦了,他穿着厚厚的衣服,曾经英俊潇洒的脸上带着一股厌倦之气,眉心黑气若隐若现,脸色苍白泛灰,就像一尊精致却落满了尘的铜器,但就在见到陈星的一刻,久违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
“你们来了。”拓跋焱笑道,继而入座,双目依旧是明亮的,只看着陈星。
项述:“……”
“你……”陈星的震惊简直无以复加,拓跋焱出现在洛阳他不奇怪,且让他惊喜无比,但转瞬间那故友重逢的喜悦,却马上被拓跋焱仿佛染病的情况所冲淡。陈星想问你怎么了,但项述已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下陈星的肩膀。
赫连爽已经有点疑惑了,洛阳胡人官员们纷纷看着陈星,陈星便不再多说。
拓跋焱勉强笑了笑,说道:“我生病了,来洛阳养病,太守告诉我,有汉人来,便想打听打听我一位小兄弟的下落。他的名字叫陈星,听说去了建康,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过得很好。”项述却主动答道。
拓跋焱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慕容冲说:“吃点东西?”
拓跋焱忽然拿起慕容冲的酒杯,朝众人说:“我敬各位一杯。”
“你不能喝酒。”慕容冲皱眉道。
拓跋焱却已喝了下去,将杯底一亮,点头道:“恕罪先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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