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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千钧续道:“你这想法很危险啊,小天驰,说不定王子夜正因如此,才入了魔。”
陈星叹了口气,有时他仍然不得不承认,对自己的生死看得很淡,对其他人,却是十分在意的。自己心甘情愿付出生命,那是没办法。而最后他只希望大家能好好的,快快乐乐地活着,如果自己死了,其他人也逃不过这场灾厄,反而会让他心有不甘。
于是从本质而言,归根到底,陈星觉得自己也并不是一个看淡一切的人。
冯千钧说:“你是岁星入命,对不对?你就是人间唯一的那盏灯,逢凶化吉的希望,大哥现在越来越觉得,许多事情,确实只有你能做到。”
陈星正要解释时,冯千钧又道:“可我总觉得,兴许我也有什么孤星在入命,也许注定了这辈子,总得孑然一身吧。清河、顾青、我哥……如果我不到他们的身边,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
陈星道:“怎么这么说呢?冯大哥,这都不是你的错!”
陈星坐了起来,看着冯千钧,说道:“我曾经也把许多人受苦归咎于自己,但项述告诉过我,生死都是躲不过的,你得明白,不管有没有你……”
“好了,”冯千钧笑了起来,随手捏了下陈星的脸,唏嘘道,“躺了不到一刻钟,我都听你提好几次项述了,去吧,去看看他。”
陈星说:“我才不管他在哪儿……”正要躺下时,冯千钧又推了推他,说:“大哥没事,能走出来的,你去吧,去,别害我明天又挨揍了。”
陈星只得起身,离开废屋,来到小河边,却看见项述在山坡上的瀑布前,正洗一件什么东西。
“正月十五了。”陈星到得项述身后,抬头望向天空,乌云散尽,明月圆得犹如玉盘一般,朗照大地。从山坡往下望去,长江以北的荒凉大地上,怨气已隐约可见,正从地面朝天空中散发着阵阵黑气。
“越往北走,怨气就越浓重。”陈星说。
“你也看见了,”项述侧头望向山下大地,说道,“我以为只有我才看得见。”
陈星说:“现在凡人之中,就咱俩有法力,能看见里山河的变化。”
“凡人,仙人,”项述说,“表山河,里山河。”
项述忽然叹了口气,将在瀑布下洗涤的那物收进怀中。陈星在石头上与项述并肩而坐,看着溪水,问:“白天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项述随口答道。
陈星说:“你一定有许多想说的。”
项述答道:“说了你也不会在乎。”
陈星无奈道:“我怎么会不在乎?只要与定海珠有关,只要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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