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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查得如何?为何久不来见朕?”听到底下响起赵民问安的声音,嬴政微微扬起脸,将后脑靠上身后墙壁,眼光直直落入头顶的黑暗之中。
“回陛下,”听闻他有些无力的声音,赵民闻言一愣,才回神如实答道,“陛下吩咐之事臣一直在追查,不敢懈怠,只是……并未有长足进展。”
“那你目前查到什么了?”嬴政清了清嗓子,开口却仍是有些沙哑。
“臣只查到,那些刺所服用的毒药应是提自一种草木,只是几经排查,却无法寻到是何草木,想来……应不是寻常之物。”
“说到底……便是还未有结果了?”嬴政微微挪动了身子,收回望向头顶的目光,看着他沉声道。
“是……”赵民垂了头,声音低了几分。
“朕不过病了些日子,一个个便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了么?!”毫无征兆地,嬴政一拍床榻,惊得赵民匆忙跪下,口中直道“陛下息怒”。
嬴政坐起身来,大力将榻上的东西一并挥开在地,抬手点着他怒道:“此事朕给你那么多时日,这便是你查出来的东西?还是见朕已然不如从前了,便想着糊弄了?!”
“臣、臣万万不敢!”赵民伏跪在地,一动也不敢动。
嬴政瘾症过了没多久,这般突然发作之下,也自觉脱力。便知是一手撑着床榻,盯着他大口地喘着气。
宫人见状匆忙上前,道:“御医嘱咐,陛下可万万不要动怒。无论如何,保重龙体为上啊!”
“让他滚……”嬴政重重地靠回墙壁上,气息之中已然透出了无力,“朕不会让你们如愿的……待朕病好了,定然一个个收拾你们!”语声渐至于模糊,却也不知这话是对旁人还是对自己说的。
宫人心知嬴政自打身体有恙后,便愈发有些喜怒无常,故而忙示意那赵民退下。又侍候着嬴政用过了茶水,扶着他在榻上躺下了。
正待离去,忽然听到床上的人模模糊糊地问:“朕……可是当真看着力不从心了?”
宫人一愣,忙恭恭敬敬地回道:“陛下身体康健,定当福寿绵长,又岂会有力不从心的一日?”
嬴政阖着言,教人看不出眼底是何神色。他闻言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仿若陷入沉睡一般,长久地沉默着。
宫人在一旁侯了片刻,正在迟疑着该不该告退时,他忽然又开了口,低声道:“朕不是不信他……只是不敢信他……”
宫人闻言心中疑惑,不解其意,却也只能嗫嚅道:“奴婢……不敢妄议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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