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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荇之怔忡,只觉得这只与在场所有女子都不一样的手,依稀是在哪里见过。
然而她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又将脸遮去了一大半,只露出个小巧细腻的鼻头。那两扇鼻翼缓缓翕合,频率微快,似乎是有些忐忑。
正如顾荇之所料,花扬此刻确实很忐忑。
毕竟跟刑部、大理寺的人多次交手,这样的场合,想必顾荇之也会在。
随着徽帝的退场,身为右相的吴汲也随驾跟了出去。花扬囫囵着将手里的东西都堆到秦澍的碗里,继而端起空盘,紧跟着吴汲出了主舱。
她追着吴汲闪身进了一间灯火昏暗的船舱。这里似乎是专门留下给徽帝更衣休息所用。有侍卫把手,花扬跟不到里面。
好在吴汲只是送徽帝安歇,不久便出来了。花扬远远地跟着他从船队头部走到了中间的舱室。
前面一个转角,吴汲缓步走了过去。
花扬一时拿不准该不该跟上,便将身子贴在转角一侧,屏息凝神地听了一会儿后,决定跟过去看看。然而脚步微动间,她的腰腹陡然一紧。力道之大,几乎险些生生将她的双足都拉离地面。
天旋地转之间,花扬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只觉自己猛然间被钳制住了双手,背上一痛,整个人便被抵在了门后。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侍卫巡查而过的声音。方才若是她真的跟过去,估计现在已经被人发现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花扬有些呼吸短促,她张大了嘴想喘口气,倏然间,一只干燥温热的大掌覆上来,将她的呼吸也堵住了。
熟悉的手法,熟悉的温度,就连气味都是熟悉的。昏暗的船舱中,花扬抬眼,笑意盈盈地看向顾荇之。
那双深黑的墨瞳倔强地盯着花扬头顶上的门板,好似憋着一股难以疏解的郁气,似乎还有些不甘和愤懑。
不知为何,看见从来都喜怒不形的顾侍郎这副样子,花扬忽然觉得心情很好。
于是她用脚背蹭了蹭他,身体力行地跟他问了声好。
那只钳制着她双手的大掌颤了颤,黑暗之中,花扬听见顾荇之的呼吸陡然重了几分。
他的脸色似乎比方才还差,眸子冷冷地扫下来,火星子噼里啪啦地往她脸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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