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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他们都不知道百花楼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要收养他们,故而同龄的孩子都能玩到一块儿,除了她。
孩子们游戏喧哗的小院里,她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像一个融不进的旁观者。
花添是里面最大的孩子,之前也有过一个妹妹,故而总是对她格外留意。
两人第一次说话是在一个夏蝉嘶鸣的午后,花添拿了自己偷偷藏下来的饴糖给她,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倒是不客气,伸手便抓了花添的糖,沉默地吃。
花添问她为什么不跟其他孩子玩,小姑娘停下来,头一次与自己对视。
花添永远都记得她告诉自己的话:“别跟任何人走得太近,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之间就会变成你死我活的立场。”
她怔住了,为这句不该是从一个六岁孩子嘴里说出来的话。可一切又正如她所言,百花楼培养他们,最后将他们带到一片荒林,让他们互相残杀。
她和花扬是仅有的幸存者。
可她知道,这场屠杀的幸存者,原本只该有花扬一个。
她记得那把带血的长剑抵在咽喉,猩红的血从她的脸、到脖子,从脖子、到手臂,最后顺着冰冷的剑尖染红她的襟口。
面前的人表情淡然,原本因屠杀而泛起亮光的浅眸暗淡下去,半晌,她低低道了句:“我不杀你。”
时至今日,花添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能捡回一条命。她甚至可笑地怀疑过,花扬之所以不杀她,是不是就因为当初的那块糖?
思及此,花添只觉心中漫起一丝忧虑。
眼前这个人既可以为了一块糖而放她一命,那曾与顾荇之朝夕相对过的花扬又能为了他做些什么?
花添心中一凛,根本不敢想下去。
“师姐,”面前的人拱了拱她手里的勺子,认真道,“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花添一愣,听不懂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只是我表达喜欢的方式比较独特,跟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花扬顿了顿,眼睛里是少见的诚恳,“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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