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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扬很生气。花扬很迷惑。
花扬记得上一次,刺杀扬州首府之时,她也提出过同样的要求。对方明明是将她揽在怀里,手把手地教导,可为什么到了顾小白脸这里,却变成了这样的光景?
她想不明白,但又隐约觉得再由他这么主导下去,自己的腿跟手怕是要废了。于是她将计就计,身子一歪,整个人便弱不禁风地往顾荇之的方向靠去。
头上的书掉了,花扬撞上预料之中的那个人,却感到预料之外的坚硬。
花扬怔忡了一瞬,仰头只能看见那人清晰的下颌线和喉结。之前不觉得,现在离近了看,才惊觉他那一层温润之中暗藏着锋芒与力量。
许是天生的属于刺客的直觉,花扬竟然觉得自己并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至少是没有看透过的他身上总是有很多矛盾的地方,例如平和之下暗藏的执拗,退婚之后孑然一身的选择,他书室后面,那个不上香、不供经的小佛堂……
心思百转千回,身后的人却浑然不觉。他只眼疾手快地接过倏然掉落的书,另一只手准确地扶住了她。
“太累的话明日再练,不必勉强自己。”他温声宽慰,作势要放开花扬,却被她趁势揪住了袖子。
小姑娘眼角泛红,一双澄亮的眸子迷蒙地看向他,片刻后将自己握着笔的手递给了他,委屈又倔强地比画道:你说了要教我。
顾荇之一怔,那只拿着《顾氏家训》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
花扬见他不动,不依不饶,委屈中又添了几分失望,那对湿润的睫毛便无声地在他眼前颤了颤。
室内霎时静到落针可闻。
良久,花扬才听到那人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像是无可奈何的妥协。紧接着那只温暖干燥的大掌终于覆上了她的手,温声道:“由臂到腕,由腕到指,方圆兼用,阴阳向背,意在笔前。”
说话间那只手已拿起了笔,写下名字,游云惊龙、行云流水。
花扬着实愣了一愣。因为她发现,虽然两人现下是以这样暧昧又亲近的姿势贴靠在一起,她却感觉不到身后之人任何的旖旎遐想。
花扬都要给他这死活不上道的性子气笑了。
比起上位者对美人的贪得无厌,勾引顾荇之竟然这么费力,这确实是她之前没有想到的。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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