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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室里热气氤氲,濛濛水雾中蒸腾着清新的草药香气。水珠映着烛火,从美人密如蝶翼的睫毛滚落。花扬将手臂挂在池沿,悠长地叹出一口气来,看向对面那张半人高的水晶镜。
凝白如玉的肌肤,被热气熏出几分浅粉,像初春时节含苞的桃花,潋滟出无尽的娇媚。浓密的乌发高高盘起,鬓边有几缕耳发贴着纤细的脖颈,衬得那肩颈曲线绰约而流畅。
当然,若是没有身后那只穿着短靴的脚就更好了。
“你来做什么?”花扬没有回头,依旧欣赏着镜中的自己。
花添习惯了她这散漫的态度,没有回她,兀自走到一旁的衣架边,取下上面挂着的一件睡袍扔给她,冷冷道了句:“穿好衣服出来。”
花扬倒也不恼,接了睡袍往身上一拢,披水而出。
行出去的时候,花添已经在罗汉榻上坐下了,手边是一盏刚满上的新茶。花添的食指动了动,将茶盏往外一推,道:“坐。”
“不。”
花添蹙眉,不可理喻地抬头看花扬,见她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又柔和地道了句:“我说坐下喝茶。”
“我说我不。”
花添一噎,知道她一贯的性子,懒得纠缠,端着茶盏呷了一口,才抬头看着花扬道:“花括死了。”
“哦?”对面的人动了动眉毛,毫无惊讶,“还真是意外呢。”
花添闻言放下手里的茶盏,声音冷了几分:“你把他留给了官府的人。”
“不然呢?”花扬反问,“我把他和自己都留给官府的人么?”
花添又是一噎,片刻才道:“这一步走得太凶险,你就没想过万一他没死怎么办?”
“哦,”花扬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你绕这么大弯子,就是想跟我说花括死了真好?”
花添觉得,这天是聊不下去了。她干脆放下花括这茬,言简意骇道:“楼里让你退出这项任务。”
“什么?”对面的人这才有了情绪起伏,声音都高了三分,“我的任务,从没有半途终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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