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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谨站在顾远面前,环视那群人墙般的黑衣手下一圈,冷冷道:“你们这是要演逼宫戏吗?”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空气中的沉默就像绷到了极致的弦。
半晌顾远回过头,轻描淡写道:“方副总看你们不自在——下去吧。”
手下点点头,都退出了这座布置华丽的宽阔礼堂,顺便将战战兢兢的顾家佣人也一并推了出去。沉重的桃木门砰然关紧,随即发出咔哒一声,在空旷的灵堂中久久回响。
偌大礼堂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顾远笑了笑,终于悠闲地拈起香在灵前拜下去,头也不抬道:“你瘦了。”
方谨说:“守孝期间,应该的。”
“啧,他们说你是因为拿了顾家的财产才在这儿装孝子贤孙,我看你倒是一直对我父亲痴心不改。他要是在天有灵,估计会检讨当年怎么不对你好点儿。”
顾远插上香,却只听方谨冷冷道:“不,顾总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顾远转脸望去,只见方谨正抬起头,望向遗像。
那一瞬间光线越过礼堂高高的玻璃窗,迤逦在白幡和黑色的地面上,勾勒出方谨清瘦的侧影。他站得那么直,以至于给人一种随时可能折断的感觉;他的身体几乎完全湮没在浓黑的丧服里,甚至那苍白的面色,都像是一副冰冷的遗像。
仿佛裹挟毒针般的感觉再次从顾远心底密密麻麻泛了出来。
“那是,”他淡淡道,“不然你怎么会在当年我生死垂危的时候,跟着我父亲跑了呢。”
方谨长长的眼睫剧烈颤动一下,随即闭上了眼睛。
顾远也不作声,凭借身高的优势就这么居高临下打量着他。一阵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方谨终于深深吸了口气,问:“你到底还想不想要顾总留下的东西了?”
“噢?”
“人人都说你们家以后要改姓方了,你大老远跑来应该也不是为顾总奔丧的,那么是打算在这把我就地气死,然后兵不血刃直接夺权?还是上了香就乖乖滚走,回去继续跟你那便宜弟弟斗,一直等到我寿终正寝为止?”方谨逼视着顾远问:“别告诉我你就是跑来专门说句你想我的,顾总已经走了,你想弄死我还差不多。”
这话说得已经十分锋利,但顾远的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是的。”
“你……”
“我就是专门来说这个的。”
“……”
方谨紧紧皱起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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