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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在案头明明灭灭,将众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忽长忽短。乌木禅师捻着佛珠的手指停在半空,目光落在萧寒身上,带着几分期许:“老猎户在山下住了多久?可与血羽教有过往来?”
萧寒刚用烈酒擦拭过伤口,眉头因刺痛皱了皱,闻言缓了缓气息:“少说也有五十年了。那老丈姓秦,大伙儿都叫他秦老爹,年轻时是大蟒山最好的猎户,一手弓箭能射穿百米外的鹰眼。只是十年前摔断了腿,才歇了营生,在山脚下盖了间木屋,靠帮山民辨认草药换些口粮。”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血羽教……秦老爹最恨的就是他们。前年他唯一的孙子进山采药,被血羽教的人掳走,至今杳无音信,老人家提起这事儿就红眼睛。”
“如此说来,倒是可信之人。”乌木禅师松了口气,佛珠重新在掌心转动起来,“若能得他相助,知晓大蟒山深处的秘道,倒是能避开血羽教的明哨暗卡。”
欧阳逸飞将那枚刻着血羽鸟的玉佩放在烛火旁,玉质在暖光下泛着冷幽的光:“只是秦老爹既恨血羽教,为何不早设法报仇?”
“报仇?谈何容易。”萧寒苦笑一声,“血羽教在山里势力太大,去年有个村子的猎户联合起来想闯山救人,结果去了二十多个,只跑回来一个,还是疯疯癫癫的,说什么‘血池里爬满了人手’。自那以后,山下的人谁还敢提‘报仇’二字?秦老爹腿不好,更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孙子被掳走,暗地里不知哭了多少回。”
梅降雪指尖的软鞭轻轻一颤:“那他若肯帮咱们,就不怕血羽教报复?”
“这就得看咱们怎么说了。”苏璃端来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茶汤清亮,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若能让他知道,咱们有能力端了血羽教的老巢,救回他孙子,老人家未必不肯冒险。”
欧阳逸飞拿起玉佩,玉上的纹路硌得指尖发麻:“苏璃说得是。明日去见秦老爹,咱们得带些诚意——比如,先帮他做件事。”
“做什么?”众人齐声问道。
“血羽教的喽啰竟然敢把玉佩丢在寺门口,摆明了是挑衅。”欧阳逸飞将玉佩揣进怀里,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今夜定有人在寺外盯梢,不如咱们去‘会会’他们,也让秦老爹看看,咱们不是只会说大话的人。”
萧寒猛地拍了下大腿:“好主意!正好让那帮杂碎知道,爷爷们不是好惹的!”
乌木禅师虽不嗜杀,却也知除恶务尽的道理,颔首道:“点到为止,莫要伤人性命。”
夜色渐深,乌木寺的钟声敲过三更,山风卷着松涛掠过寺顶的琉璃瓦,发出呜呜的轻响。寺门外的老槐树上,两个黑影正缩在树杈间,借着浓密的枝叶遮掩,死死盯着寺院的朱漆大门。
“大哥,你说寻山叟是不是太小心了?不过是几个破落江湖人,跑回庙里躲着,还能翻出什么浪?”一个瘦高个打了个哈欠,声音压得极低。
被称作大哥的矮胖子啐了口唾沫:“你懂个屁!那姓欧阳的小子手里的剑可不是吃素的,寻山叟都说了,那是龙渊剑,削铁如泥!咱们盯紧点,只要他们敢出寺,就放响箭报信,到时候教主定会重赏!”
话音未落,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像冰珠落进玉盘:“赏什么?是赏你们去血池里喂虫子,还是赏你们被就地烧死?”
两个喽啰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回头,只见月光下站着五个人影,为首的青年手里握着柄长剑,剑鞘上的龙纹在暗处若隐若现——正是欧阳逸飞。
“你……你们怎么出来的?”瘦高个手忙脚乱去摸腰间的响箭,却被一道寒光闪过,手腕顿时一麻,响箭“当啷”落地。
萧寒不知何时绕到了他们身后,钢刀架在矮胖子的脖子上,声音冷得像山涧的冰:“再动一下,这颗脑袋就不用带回去交差了。”
矮胖子脸都白了,双腿抖得像筛糠:“好汉饶命!我们只是奉命盯梢,没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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