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第44章（第2页）

首先看见的，是完全枯萎的一小片花圃，熟悉的花朵已全无生命力，然后是那棵原本应该要开始茁壮的树木，不知道为什么从中间裂开，所有树叶早已掉落在花圃中卷曲干枯，更别提老早就死去的树本身了。

透过了泛黑的树枝，他第一次清楚看见上方照射的阳光----应该说，那并不是阳光，而是镶嵌在上面的一大块水晶石，原本的光让上面呈现白色，所以他一直以为是术法带进来的阳光，但现在才发现，白色退去，呈现半边透明的水晶石中的物体才是真正「阳光」的来源。

隐隐约约，好像有个小孩子像是胎儿一样抱着自己的身体，卷缩在水晶石里，光便是从他身上发出，但是现在光已异常微弱，还有些偏黑。

「你问过奇纳纳的树该如何培育，那是真的无法养出了。」

低沉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殊那律恩费了好大功夫才看清楚阴影坐在自己旁边，手上握着最后一颗鲜红色果子。「奇纳纳之木是上个世界的植物，没预料到这里的地脉深处有光族的坟墓，我帮尸体吸食掉他身上的永世诅咒，作为解放灵魂的交换，这名死于恶灵之手的光族交给我最后一颗树种，并交代我把他不朽的身体放在上方，遗体残存的光族力量可让这棵树存活，但也仅仅只是维持基础活下去的条件而已。既然没有光族，不管结出再多的奇纳纳果实，得到多少树种，你们都无法培育出树木。」

「可是它枯萎了……」

「因为我把光族最后的力量放置到你身体里，维护灵魂不被污染，阴影的力量则隔绝侵蚀，不具力量的尸体当然无法再提供树木成长的养分，连带那些花也一样，等到最后的光消失，尸体也会像其它东西般开始腐烂，最后被分解到什么也不会剩下。」阴影看着偏暗的光，陪伴自己这么久时间的草地树木，往后也不会再有了。

然而一物的消亡，交换一物的生机，他并不觉得可惜。

「我会变成怎样？」

「运气好的话，人不人鬼不鬼吧。」阴影其实也没个底，毕竟从来没人做过这样的事情，他当时只求不要往最遭的方向发展即可，只要能顺利清醒，后续的事情也就走一步算一步。

「嗯。」

「离开白色世界之前，去旅行吧，把你最喜欢的风景还有各地，都走过一次。」

「嗯。」

「虽然灵魂不会扭曲，但是你的身体会慢慢转变成黑暗，侵蚀不可反逆，只会延缓，虽然现在还保有精灵的身躯，但是迟早光亮会消失。」

「嗯。」

「……我只是，不想你和艾曼达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