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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恒熙笑了笑,“的确是这样的说法。”说着走过去,把开着的窗重新关上了,“喝完酒就吹风,容易头痛的,尤其是最近天寒降温。”
安朴山已经有两三分醉意,意态懒散地靠坐在椅背,他看着杜恒熙,笑了笑说,“看不出你倒是很懂得保养。”
杜恒熙重新坐回来,“小时候身体不好,身边的人总唠叨就记得一些。”
安朴山的手闲闲敲击着桌面,“多注意点总是没错的。最近天津城命案频发,好像就在你父亲出事前几天,还死过一个司机,闹过几场斗殴,局势不是很安全。我听说那丁树言可组织了个什么暗杀团,你出门在外要当心点,多带两个人。你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我可真不知道如何跟你父亲交代了。”
杜恒熙闻言,半敛了睫毛颤了颤,“刺杀团的事也是从医院那位口中得知的吗?”
安朴山一愣,“这倒不是,是看报纸上说的。”
杜恒熙淡淡笑了下,“这些新闻记者的嘴真真假假,笔杆子里定天下,连当事人都不知道是非的事,到他们笔下全都成了确凿无疑的真相了,还是不要被他们骗了才好。”
安朴山本来是好心提醒,却被他这么一堵,就有些不乐意,“小心驶得万年船,更何况丁树言那个凶残性格,指不定狗急跳墙现在被逼成什么样了,人到穷途末路时做出什么事都不一定。”
杜恒熙摇了摇头,态度仍旧平稳,“其实我对这件事还有些疑惑,他前两日登报发表的声明,内容誓天赌咒的,说自己若真干了刺杀的事,死妻死儿子,我看倒不像说谎。”
安朴山瞬间板起面孔,“贤侄你也太容易轻信别人了,被这种小人三言两语就唬过去了吗?”
杜恒熙抬起眼,目光深邃,“我还听说,那位幸存者口供中提到,他其实并没有见过丁树言,只是在开来的支票上看到了丁树言的名字,可丁树言对外历来是只用印鉴不用名字的。”
安朴山神色冷峻,原本懒散的态度也收起来了,正襟危坐,“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他受了诬陷?”
杜恒熙微笑一下,“总理大人是河南出来的吧,好像跟在身边的那位良庭先生也是河南人?”
安朴山瞪大眼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你好大胆子,别在这跟我含沙射影地试探,你父亲都被我赶下台了,你个小子想怀疑我,你还不够格!”
安朴山说到气愤处,情绪激动,血液流速加快,结果刚站起来说完那一串话,就感觉头晕目眩的厉害,四肢都没了力气,他向后踉跄一下,又重重跌坐回了椅子内。
一下知道不妙,眼前昏花的视线中,他看见杜恒熙站起来,顶着一张冷白凉薄的瘦窄面孔,如冰雕雪砌般的不近人情,除了眉毛和眼珠是黑的,哪里都像是冰凉的瓷器。
杜恒熙从后腰抽出一把手枪,安朴山看着逼近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冷汗瞬间沿着脊梁骨笔直下淌。“你干什么!你竟然给我下了药!”
杜恒熙举着枪向他走近,冷冷开口,“你坦白说,我父亲是你杀的吗?”
安朴山在枪口面前,虽然沦为弱势,毫无反抗之力,但还是双眼冒火,并不肯服软,“愚蠢!愚蠢至极!杜兴廷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愚蠢的儿子!算我瞎了眼想要跟你合作!简直是个是非不分的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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