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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苏泽凡考中秀才,苏诚志在苏家自然就可有可无了。
最重要当然是苏诚志的病情,因为苏诚志身上没有银子,就算生了病也无法去医馆看诊,这样拖了几日下来,一场小小的风寒就酿成了大病。
半个月前苏诚志被送回葛山村的时候,高烧咳血,已经奄奄一息,据说镇上的大夫都不愿意替他看诊,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说苏诚志得的是肺痨。
在这个医学极不发达的时代,别说是肺痨,就是一个小小的风寒也能夺人性命。
既然已经看到了苏家的新希望,为了其他两房的生命安全,苏云朵的爷奶不过只是犹豫了片刻,就顺着小杨氏的哭闹,十分干脆地拒绝重病的苏诚志进门,当天就将苏诚志这一房五口扫地出门。
这些年苏家的财权都在苏云朵的奶奶杨氏手上,苏云朵的母亲宁氏空有一手好绣技,赚来的银子从来没有一文钱落在手里。
一直以来别说苏诚志教书的银子、过年过节学生给的孝敬、宁氏卖绣品的银子,就连宁家给苏云朵姐弟的压岁钱也全被搜刮一空。
现在苏诚志重病在身,这样被扫地出门,别说苏诚志没命活,连他们母子四人也无法过日子,于是苏云朵母女跪在两老面前苦苦哀求,希望能求得一些银钱给苏诚志看病,最终不但没能让求到银钱,原主苏云朵还命丧在苏云英母女之手。
当云朵在苏云朵这个身体里苏醒过来,看着紧闭的苏家大门,躺在木板上一脸死气的秀才爹,挺着大肚子扑在秀才爹身上嘤嘤哭泣的娘,还有两个跪在娘身边一个木然一个哭泣的弟弟,她是真的懵得不知所措。
云朵在现代的家虽然不算富裕,就算大伯母和堂姐有些私心,却依然是一个相当和睦的家庭,爷奶慈和,父母恩爱,弟妹懂事,突然间面对这样的一个场面,云朵真的想重新死一次。
更气的是,苏诚志的廪米并非按月领取,而是在年头一次性领了回来,在小杨氏的胡搅蛮缠之下,苏家那两老的居然想一两米面都不给。
村长柳东林实在看不过去,不得不亲自出面调解,最终爷奶才答应给了苏云朵一家五口一小袋不足三十斤黑面,并一处破院子。
爷奶给他们的破院子,因为长期无人居住显得格外破败不堪,又由于位于村头与村里人家格格不入显得离群索居。
苏云朵知道这处破院子之所以如此破败的原因,因为这里原来住的那一家人在一年之内病死的病死自杀的自杀,传言还闹鬼,于是村里人对此处敬而远之。
就这样一个被废弃了一年多的鬼屋,还是柳东林拿苏轩凡的科举说事才让小杨氏消停下来,爷奶不得不拿出五两银子买下来作为苏诚志这一房从苏家分家的全部资产。
眼见着苏诚志这一房病的病弱的弱小的小,柳东林实在无法,只得派人给苏云朵的娘舅家送了信,苏云朵的大舅宁忠实得到消息连夜从黑水镇赶来葛山村又是送粮又是送钱,总算相帮着宁氏和云朵将家安顿了下来,要不然云朵真不知道自己一家这半个月能不能坚持下来。
宁氏娘家并不是林溪镇人,而是在距葛山村足有三十多里的黑水镇,一个离秀水县城只有七八里地的小镇。
宁家在黑水镇上开了个小杂货铺子,卖些宁忠平走南闯北带回来的杂货,日子比起葛山村大多数人家要好些,只是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个药罐子,实在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
尽管宁家并不富裕,宁忠实还是特地给苏云朵家带来了三十斤糙米十斤玉米面,外加给苏诚志看病买药救命的五两银子,这对于宁家来说已是难得。
有了分家时爷奶不得不丢给他们的三十斤黑面,加上宁忠实送来的三十斤糙米十斤玉米面,家里一时半会倒也饿不死人,可是就算每日只吃两顿,每顿吃得都是稀得能照出人影的面糊和糙米粥,家里的粮食也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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