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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喜欢

作者:阮初京徐周衍更新时间:2025-08-19 01:46:57

本能喜欢小说全文番外_阮初京徐周衍本能喜欢,────────────────────────  《本能喜欢》作者:应橙  文案:  京北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时羽喜欢江恪,天天跟在他后头,恨不得把一颗心捧到他面前。  江恪薄情又冷淡,对此视若无堵,甚至对这位未婚妻感到厌烦。  某天,时羽终于死心,红着眼说:  “我不会再烦你了。”  -  时羽重获新生后,出现在宴会上,眸色动人,倾倒众生。见她同别人的男人谈笑风生,江恪阴沉了一整晚的脸。  有人问时羽现在和江恪什么关系。时羽轻松利落带过:“过去了。”  散场后,江恪掐灭烟堵住她,哑声说:“我过不去。”  行动派明艳小狐狸x高冷闷骚霸总  女追男一点年龄差  一句话简介:女追男  立意:救赎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恪 时羽 第1章 本能  十一月,霜降。  冷空气呼啸北上,玻璃窗上的白霜慢慢融成一团雾气,转瞬被寒风吹散,氤氧在匆匆而过的行人脸庞上,预示这座由钢筋铁骨构成的城市正式入冬。  时羽刚结束完一场拍摄,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坐在休息室内任由化妆师帮她卸妆。这时,经纪人推门而入,一看见时羽在那坐着不用支撑也能睡着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她哪练来的技能,绝了。  “我说姑奶奶,这次好不容易给你争取到的戏份,投资人、导演都在那,多好的机会!让你一起吃一顿饭,到时候给你的镜头也多一点,结果你溜得比谁都快!怎么,你以为你是巴菲特?跟你吃顿饭还得花钱?”  时羽睁开眼,鸦羽似的睫毛动了动,语气无辜:“本来吃饭就是他们花钱呀。”  “你”经纪人桦姐被噎了一下,她换了话题,继续数落,“你看看你,我带你有两年了吧,跟你同期的艺人都快杀到山顶了,你怎么还是不急不缓的模样,没有一点事业心。演戏出不了头,让你在微博上卖卖人设也不肯,你看别的艺人,没有热度,靠别的才艺吸粉维持热度。你说说有什么?”  “我空有美貌。”时羽顺口接话,语气还有点惋惜。  化妆师看两人一来一往的场面笑出了声,经纪人桦姐被她怼得抚住胸口,气得说话声音也尖锐起来,横竖都在说时羽不够争气,把她痛批了一顿。  “你刚才拍戏,也没个精神,一直在那打呵欠,你就不能认真点?”  一旁的小助理这会儿没忍住,想替时羽辩解几句。明明昨晚时羽是八点的戏份,因为别的演员临时提出要换排期,导演看时羽咖小好欺负,也不提前通知,把她的戏排到了半夜三点钟。  结果时羽压根没睡几个小时,第二天还要到处赶一些小角色的通告。  眼看助理就要辩解,时羽给了一个眼神过去,前者噤了声。她坐在那,一边乖巧地听着经纪人“教育”她一边打呵欠打得直流眼泪。经纪人也说累了,叮嘱了两句就走了。  倏忽,一阵推门声响起,一个女人在助理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发出不小的声响,在时羽旁边坐了下来。  一阵浓郁的香水味飘到跟前,时羽连眼睛都懒得睁,就猜到是路雨欣。  两人在同一剧组拍戏,又有对手戏,有好几次,时羽差点被她浓厚的香水味给熏晕。路羽欣一进来,小助理立刻提防起来。她就是昨天耍大牌临时调换时间,害得时羽拍夜场戏还被经纪人骂的女星。  路雨欣坐在那拨了拨亮闪闪的指甲,看向化妆师,抬了抬下巴:“白姐,麻烦你现在给我化妆呗,我的戏就要拍了。”  路雨欣助理顺势施压:“对,马上就要拍了,总得先紧着重要的人吧,不然耽误起来,你让我们怎么跟导演说”  就差没直接说出口时羽这样的糊咖你还有什么要为她忙的?  时羽这才懒散地睁开眼皮,她的眼尾上翘,瞳孔漆黑,明亮且勾人。她看着一眼为难的化妆师,笑着说:“白姐,你先忙吧,我自己来。”  化妆师如释重负,走到一旁给路雨欣化妆。时羽正凝神对着镜子扯假睫毛,路雨欣的助理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雨欣姐,江恪回来了!”  听到“江恪”这个名字,时羽有些失神,扯着睫毛的手一用力,一阵痛感传来,她发出一声“嘶”的声音。  化妆师顺势问了一句:“这个名字我一个不怎么刷新闻的人都听着耳熟,谁啊?”  “耳熟是对的,江恪正是江氏集团的继承人。”  江恪,人不在国内,名声一直正赫。江家在京北牢牢占据一方龙头,毕竟出生在罗马,长得一副好皮囊,且手腕能力极强的人,这样的人是凤毛麟角。  早年江恪赴美留学,完成学业后,前两年对海外的讯升进行资产重组,凭借一己之力让讯升科技顺利地在美上市,让其当天股价暴涨,并获得了翻一倍的融资扩张。  之后江恪迅速拓展和稳固海外市场,仅凭两年时间,他就让讯升集团在美占据了不小的版图。  偏偏这样的神话,一向喜欢神隐,极少出现在镜头前,因此,江恪愈发引起人们的好奇和讨论。  此次江恪忽然受召回国,众人津津乐道,纷纷猜测背后的原因。  “他确实长得好帅啊,第一次看财经新闻微博底下是清一色的花痴。”路雨欣助理感叹了一句。  时羽立刻拿出手机一看,新闻上介绍讯升集团主要分为两个板块,一个是娱乐产业,另一个是科技板块,主打社交和通信服务。江氏集团继承人江恪这次受召回来负责讯升科技,底下还配了一张江恪在国外参加会议的照片。  照片上的江恪被一大群人簇拥着,他走最前面,身材笔挺,也生得匀停,黑色西装是恰到好处的服帖。男人五官立体,薄唇挺鼻,标准的俊美长相。  他似乎不太喜欢镜头,一双冷湛的眼睛看向前方,眼神懒淡又透着寒意,此刻正透过屏幕直穿过来,时羽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紧绷,心脏下意识地缩了缩。  路雨欣的助理见时羽瞧得出神,有些嗤之以鼻,故意大声说:“雨欣姐,江总回来了,他估计又要约你出来了,你们可是校友诶。”  这话一出口,休息室的其他工作人员都投来艳羡的眼神。谁不知道,路雨欣是时下颇有流量的小花,事业处在顺风顺水中,前段时间有媒体忽然爆出一张照片哥大校友聚会,路雨欣在其中,恰好她坐在江恪旁边,两人的手都放在桌下。  有一波营销博主有意带节奏,说两人正在底下牵手,看图编了一个高岭之花被学妹拉下神坛的故事,还给她草了一学霸人设。  网友直呼好甜,路雨欣顺势再吸一波粉,加大买通稿的力度,凭借热度又撕到了几个资源,人正春风得意着。  路雨欣也看到了时羽在失神看照片,嘴上故意抱怨道:”我们两个人都忙,看学长的时间吧。“  时羽刚好卸完了最后的一点妆,镜子里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脸,让人移不开眼。  手机传来震动声,闺蜜第一个给她发消息,汇报得及时:【姐妹,你未婚夫江恪回来了!】  时羽拿起手机,正要往外走,路雨欣顺势喊住她,一副趾高气昂的语气:“哎,就是你……帮我拿一下你桌前的绿色指甲油。”  时羽觉得有点好笑,她反问道:“你手断了吗?”  “你怎么说话的?”路雨欣的音调抬了起来,皱眉。  “不好意思,我只为老弱病残服务。”时羽拿起包就要往外走,走到一半想起了什么,回头询问她:“雨欣姐,哥伦比亚大学还叫南哥伦比亚大学吗?”  路雨欣瞳孔紧缩,立刻紧张起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时羽偏头一笑,睫毛扇了扇:“是吗?可能我记错了。”  说完后,时羽就匆匆走了。路雨欣在得到她否认的答案后松了一口气。  -  时羽回到家后,眼皮终于撑不住,见到柔软的大床直接倒了上去,睡得昏天暗地。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钟了。  时羽起床拉开窗帘,橘色的霞光万倾,斑驳光影在飘窗上,她心情有点好。  时羽捞起枕边的手机,赤脚往客厅的方向走,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整个人缩在沙发上回消息。  阮初京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居然没有秒回,你还是那个听到江恪二字第一时间就扑过去的时羽吗?】  小羽毛:【我上午太困了,现在醒了。你把他航班信息发给我!要精确到秒,我要他回到祖国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我!】  阮初京冷笑:【他回国第一眼看到的人是空姐,还大长腿!】  小羽毛:【……我不管,你快给我!】  阮初京无奈,只好给她发了过去。忍不住说道:【姐妹,要不你换个人喜欢吧?帅哥千千万,江恪那个人太冷了,仅有的几次见到他,我都感觉有一股西伯利亚寒流飘过,要是你们结婚了睡觉都不用空调制冷了。】  其实阮初京还有后半句话没说,时羽和江恪订婚,是两个家族早就订好了的。两家人关系一向比较好,一向是合作共赢的关系,早年江父做主,与时家订了一个婚约。  可江恪这几年一直待在国外,对时羽这个未婚妻不管不问,两人平日也极少联系,就连仅有的几次回国,两家人例行吃饭,他也是一副走流程的态度,倒是时羽,十年如一日,坚定地喜欢着江恪。  阮初京正想着两人的关系,时羽忽然发来一句话:【可以啊。】  她舒了一口气,心想小羽毛终于想通了,不愧是她姐妹,豁达!洒脱!谁知下一秒时羽发了一句限制性语句过来。  【除非他秃了。】  时羽退出手机界面,找到上午的新闻,把江恪的照片截图发了过去。江恪虽然是搞科技通讯的,可他的头发不仅没秃,还十分茂盛。  且帅气逼人。  阮书京无话可说,回了句:【不愧是你。】  和姐妹聊完天后,时羽和小助理确认第二天的行程,恰好第二天下午她没什么事,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时羽开心得去做sa了。  时羽认认真真地护了个肤,还特意睡了个早得不行的美容觉。可一到床上,她却失眠了,一闭上眼脑子里出现的就是江恪那张脸。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把脸埋进枕头里,即使是深夜,也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时间,时羽分不清是紧张还是期待。  出发前,时羽在衣帽间试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精心打扮了两个多小时,最后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才稍微满意了点。  全身镜里的时羽化了一个轻透的妆,唇红齿白,一双鹿眼透着灵动,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裙,锁颈弧度优美,纤??合度,裙子下的一双腿纤长又笔直。  她外面套了一件毛绒绒的白色披肩,手里挎着一个包,整个人看起来漂亮极了。  江恪抵达京北机场是下午五点,时羽提前一个小时开车过来了。她坐在休息区,因为穿得有点少,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时间越临近五点,葱白的指尖下意识地敲了敲手机屏幕,显示她此刻的紧张。  时间临近,时羽站了起来,去咖啡厅买了一杯江恪喜欢的摩卡咖啡,她握着咖啡站在出口处,眼睛也不眨地盯着正前方,等着江恪出来。  航站楼的电子钟正式显示五点,旅人相继从出口处出来,时羽站在那里,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出来,有些丧气。  须臾,在拥挤的人群中,时羽隐约看见了神似的身影,她握着咖啡立刻要走过去,谁知有位路人走得太急,迎面与时羽相撞。  “啪”地一声,咖啡应声倒地,同时也溅到了她胸前,衣服湿了一大片。对方立刻连声道歉,时羽低下头,将倒地的一半咖啡捡起来,闷声说:“没事,你下次注意点儿。”  等时羽站起来,将捡起一半咖啡扔到身后的垃圾桶,再看向入口时,对方刚好回头,原来是她认错了人。  时羽看着胸前湿了的地方,身上浓香的咖啡味传来,犹豫了一下,她可不能这样狼狈地出现在江恪面前,她现在处理好,可能还来得及。  时羽匆匆跑进洗手间,她用清水搓洗了一下,又用里面的烘干机烘了十分钟。等时羽出来的时候,又重新买了一杯摩卡。  她想这么冷的天,江恪刚回来,至少可以喝它暖暖胃。  下一秒,时羽手里握着咖啡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身形挺拔的身影。她快步迎了上去,语气有些紧张:“江恪,欢迎回来。”  她顺势把咖啡递给江恪。  与此同时,前来接机的助理迎了上来,江恪把行李递了过去,他这侧眸看她。两人视线相撞。  时羽对上一双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睛,只是望一眼,就被吸了进去。  江恪穿着黑色西装,挺括的白衬衫领子将他的下颌线削得棱角分明,他的鼻梁高挺,眉骨见尾,轮廓硬朗。  是真的好看,却过于寡情。  他睨了她一眼,又未多停留一秒,便收了回去。  时羽的手僵在半空,江恪迟迟未接,下一秒,他向前走一步,时羽以为江恪终于打算接咖啡了。  谁知江恪看都没看一眼,下一秒,他的声音响起。时羽站在他面前脸色刹那微僵,江恪的眸子没有半分温度:“让开。”  -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这次给大家带来一个轻松的故事,希望你们会喜欢。  这章留言发100个红包,人人都有的!第2章 喜欢  人已走远,时羽站在原地还有些懵,她搓了搓自己的脸。江恪这样的态度,她多少预料到一些。可真正到来的时候,还真有点承受不住。  时羽刚把车从停车场开到路边,车子就抛锚了。时羽打开车门有些泄气,之后打了电话叫拖车公司来,她顺势对车子拍了个照,发给阮初京看,用语音说了这件事,还顺感叹了句:【怪我被美色冲昏了头,出门没有看老黄历。】  时羽发完信息后,正站在路边从手机软件上叫了辆车,无奈机场在郊区,迟迟没有人接单。  倏忽,一黑色的迈巴赫打了个转直接停在时羽身边,车窗半降,露出一张冷峻分明的脸,江恪没有说话。  还是陈助理开了口:“时羽小姐,江总送您回去。”  时羽后知后觉“啊”了一声,然后打开车门上了车。车内空间一下子变得狭窄,就连空气都变得逼仄起来。  因为靠得比较近,时羽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似雪松,清冷又好闻。  这味道十分轻微,像空气,悄无声息地夺走她的呼吸。  车子平稳地向前行驶,江恪坐在后座,西装裤勾勒着线条流畅的长腿上搁着iad,他正在开视讯越洋会议。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舌头抵着下颚,一口流利的英文腔吐出来,没一会儿又切成德语,地道又好听。  因为江恪在开会,时羽不敢出声打扰他,一乖戾懒散的她,这会儿坐在一旁安静得不像话。她悄悄发信息给闺蜜:【重磅!在我突然遇到麻烦的时候,江恪恰好回来接我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不是,姐妹,是我刚在讯升采访老江总,结束的时候不小心点了语音外放,他估计知道了,打电话给的江恪。】阮初京说道。  所以不是江恪不放心她一个人在机场,才折回的。失望涌上心头,“啪”地一声江恪把iad熄了屏,她这才开口:“谢谢,真的麻烦你了”  时羽话还没说完,江恪的头往后仰,闭上眼休息,他的脸色冷倦,眼睫覆盖下是淡淡的青色,喉间的弧线缓缓滑动,似无声的诱惑。  但同时,他也降下了车窗醒神,冷风以迅猛之势灌进来,时羽立刻冷得瑟缩了一下。一路上,她人都被吹懵了,几次开口想跟江恪说关窗,话到嘴边又止了下去。  全程江恪没有看她一眼,自然没有看到时羽的欲言又止。  车子在一个小时后抵达澜江之景,江恪面无表情地开口:“下车。”  时羽僵着两条寒腿下了车。黑色的车子立刻调了个弯,车窗半降,江恪那张不近人情的脸一闪而过,紧接着车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长而去。  时羽站在原地,冷风刮得脸颊生疼,身上又冷得不行,她打扮得漂漂亮亮,还特意露了两条大长腿去接人,硬是被冻成了两条老寒腿。  一回到家,里面灯火通明,时父坐在客厅处,正泡着他的大红袍。时羽站在玄关处,蹭掉了脚下的高跟鞋,穿上毛拖,站在室内,多少觉得身上多了些暖意。  “过来陪爸爸喝茶。”时父笑眯眯地说。  “好。”  时羽走过去,坐下来喝了一口热茶,身体的暖意才渐渐地恢复。好不容易她精神了点。盛兰就带着她姐姐大张旗鼓地回来了。  未见来人,盛兰高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喊道:“老时啊,我和你女儿回来了。”  阿姨迎上去,盛兰解开穿着的棕色貂毛大衣,一身旗袍衬得风姿绰约,脖子上的翡翠玉石绿得滴人,看起来盛气凌人。  至于她的姐姐时嘉瑜站在旁边,穿着高领白色毛,眉眼是掩不住的开心。  时羽一猜就是时嘉瑜做什么给时家长脸的事了。果然,继母盛兰一放下手提包,立刻走了过来:“老时,你看看你女儿多厉害,又给时家添了一份光。”  时父放下茶杯,笑道:“是吗?我看看。”  时嘉瑜这次受临煌市官方邀请,前去参加他们举办的飞天文化交流活动,表演了她擅长的钢琴曲目,被授予了一个“中外文化交流大使”的称号。  盛兰一直宝贝时嘉瑜,当然是选择陪同,享受了一把特殊待遇,还顺便旅了个游,自是满心欢喜。  “妈呢,给她看看她的孙女有多争气。”盛兰笑得眼皮都出了褶子。  时羽切了一旁的小蛋糕,随口应了句:“奶奶还在静湖休养呢。”  盛兰也没应声,在旁边坐了下来直接唤阿姨重新泡了一壶锡兰红茶。  时嘉瑜也跟着坐了过来,一家人在一起喝茶聊天,盛兰一直在侃侃而谈,夸时嘉瑜有多厉害,多优秀。  时羽不是没听清盛兰的明嘲暗讽,她懒得应声,这种有什么好宣扬的,明星参加活动的时候,品牌方授予的称号多了去。  她还迪士尼在逃公主中美文化交流大使呢。  时家一直注重对子女的培养,特别是老太太,受书香家风的影响一直对这方面比较看重。所以盛兰一直以时嘉瑜为傲。  忽地,盛兰把话题转向时羽,佯装关心:“小羽,我记得你回到时家后,跟着姐姐一起去上了很多兴趣班,怎么没坚持下去。”  放着好好的正路不走,怎么娱乐圈抛头露面当了个明星,混到现在也没混出个名堂来,。盛兰在心里嗤之以鼻,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时羽之前一直生活在五色市的一个小地方。直到十二岁那年,她被告知自己是京北时家的千金。  五岁那年,时母带着时羽去游乐场,小孩不慎被人贩子拐卖,她被卖到了别家。时母伤心欲绝,几次昏倒,多次循人没找回,时父怕她伤心过度就去孤儿院领养了时嘉瑜。  后来时母因病去世,时父一直也没放弃寻找时羽的下落。时羽刚回时家的时候,还是个脏兮兮的丫头,那会儿盛兰刚嫁进来不久,怕自己地位受到动摇,自然和时嘉瑜站成一队,一直努力培养她,明里暗里对这个“外来者”持有敌意。  时羽在时家依然保持着一种野生的状态,做事一直随着自己性子,也讨人喜欢。加上  长辈们对她的愧疚,一直对时羽是纵容,放任的态度。  当初两家订婚,时父想也没想,第一时间考虑得安排他亲女儿的人生大事。让这个登不上台面的野丫头成为江恪的未婚妻,是盛兰一直耿耿于怀的事。  “资质平平,学啥都不行。”时羽拿着一张纸巾擦掉嘴角的奶油。  盛兰仍不肯放过时羽:“都是时家人,怎么可能会没才艺呢,盛姨好像记得你有擅长的乐器。”  “您是说葫芦丝吗?盛姨。”时羽垂眼思考了一下,“这个我确实挺擅长。”  时羽边说边站起来,在外面冻得声音有些嘶哑:“要不我现在给你现场表演一下?刚好手生了,是腾格尔的《天堂》还是《世上只有妈妈好》?我都会。”  盛兰吓一跳,她听不得时羽的吹拉弹唱,讪笑着:“下次吧,舟车劳顿的,我和嘉瑜都累了,想去休息下。”  说完,盛兰拉着时嘉瑜逃也似的上了三楼。生怕时羽版的葫芦丝曲《天堂》当场响起,在后面追着她们跑。  人走后,周围总算安静了点,时父眉眼总算有些神采的时羽,纵容地说了句:“你啊你。”  “人见到了吗?”时父问她。  时羽点了点头,语气轻松:“当然啦,还是他送我回来的。”  全程时羽只字没提在江恪那里的冷待,她不想让大人插手他们的事,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把盛兰母女吓跑后,时羽回了房间,感觉自己挨冻后遗症发作,有些累就躺床上睡着了。到饭点的时候,阿姨来敲门,时羽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厉害,整个人昏沉且无力。  吓得阿姨急匆匆地叫来家庭医生,给她看病开药。时羽苦着一张脸喝了一包冲剂后,裹着被子再次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时羽躺在床上,脑袋累得转不动了,她渐渐睡去。恍恍惚惚中,她好像做了一个梦。高二那年冬天,江恪放寒假刚从江城回来不久。  当江爷爷把她叫进书房,谈话谈了一个漫长的下午,等时羽从书房里出来没多久,江父就做主,也联系了时父,当场订了这个婚约。  时羽成为了江恪未婚妻这件事,两家人上下都知道了,除了江恪。那天傍晚,她想找到江恪,征求他的意见。  如果他不同意的话,时羽也不会勉强他。  傍晚,时羽找遍江宅,终于在一处废弃的小花园找到了江恪。他坐在台阶上,残阳铺过来,折在他身上,投在地上长长的影子,显得落寞又孤绝。  江恪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裤子,他的手肘撑在膝盖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羽走过去,喊了句:“哥哥。”  他一抬眼,时羽才看见,他眉骨上有一道鲜红的血痕,脸颊上还有几道触目惊心的抓痕,衬衫领子也皱巴巴的,眼神灰暗,显得落拓又有几分不羁。  时羽吓一跳,蹲下来,立刻拿出纸巾给他擦脸上的伤口,不料江恪一把攥住她的手,声音嘶哑:“什么事?”  他骨节分明的手攥住她的手,掌心的凉意传来,让时羽的心紧了紧,她轻轻地开口:“江伯伯说,让我们两个订婚,你怎么想?”  要是你不同意的话也不可以。  只是时羽后半句话还没说完,江恪打断她,漆黑的眼睛压着几分颓败和无所谓。  “我没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是日更啦,暂定每天中午12点。  本章留言也是100个红包。第3章 本能  幸好只是小感冒,第二天时羽就恢复了体力,加上这几天她没有通告可赶,干脆待在家里休息。  时羽正羽在房间里玩了一会儿拼图后,想换换脑袋,打开了电脑,登了一个常去的网站。  她在论坛逛了一会儿,朋友阮初京忽然发消息给她:【徐周衍后天生日你去不去?】  时羽鼠标移到屏幕上,退出了论坛,她在对方框里敲了一行字:【我感冒刚好,不太想出门。】  时羽消息还没发出去,一条消息又弹了出来,阮初京:【也行,反正都是认识的,不去说一声也行。我在宴会上帮你看着点江恪,别被时嘉瑜那女人给迷昏了。】  她低着头,迅速把对方框里的字删掉,重新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去,要去的。】  【……?你不怕你爸把你腿打断吗?感冒刚好又偷跑出来。】阮初京问道。  时羽语气无辜,把锅甩得明明白白:【所以要你送我去。】  -  周日,莺山别墅,坐落在半山上,占地广阔,挑高的门厅尽显恢弘气派。别墅区热闹非凡。  宾客陆续到场,中央垂着的琉璃灯顺着脉络打下来,一室衣香鬓影。  不远处的圆弧形沙发窝着几位谈笑风生的男人,其中有两位尤为吸引目光。从他们入场,场内的女士纷纷把眼神不自觉地投过去,然后再移不开,小心地讨论这两人。  两人的气质大相径庭,一正一邪。靠右懒散地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着烟,一双桃花眼还不忘对姑娘放电的男人正是这场的生日宴的主人徐周衍,另一位,眉眼英俊,嘴唇薄且锋利,  扣得齐整的灰衬衫露出一截喉结,平添了几分不可侵犯的禁欲,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恪哥,终于舍得回国了,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说话的人叫钱东临,夸张得要扑过来要跟他来个拥抱,不料江恪侧身一躲,面容嫌恶,对方扑了个空:“你……你嫌弃我!”  “不然呢。”江恪倾身掸了掸烟灰,反问道。  随即人群发出一阵笑声,徐周衍垂下肩膀,笑得正恪:“我们恪哥,走到哪都是一支花,也老套正经,我还真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多看一眼,不是你的错。”  一提起女人,有人插话:“你身后的小尾巴呢,没跟来吗?”  在京北圈子里,谁不知道时羽的江存在,这姑娘长得漂亮,但性格也轴,十年如一日地喜欢江恪,跟在他身后,就连江恪要出国留学那阵,她也吵着要跟去,至于后来为什么没去成,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群公子哥,都是在顺风顺水的环境下长大的,阶级观念深,优越感高,除了徐周衍和钱东临,他们骨子里是瞧不上时羽的,她成长在乡下回到时家,也没走个正途,不学无术,反而去娱乐圈做了个小明星,关键也没什么成绩。  加上江恪对时羽的态度,冷淡又不明朗。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敢公然调侃时羽的原因。  但只有仅有的几个人知道,时家对江父有救命之恩,婚约出来的时候,江恪那时的处境更不能拒绝。  去年回国的时候他试探性地提了一下解除婚约,老爷子气得心脏病突发,差点命悬一线,住了一个月的院。  这件事,江恪不能提。  徐周衍咬着一根烟,声音慵懒又有些含糊不清:“听初京说好像是前两天冻感冒了,估计来不了。”  江恪视线凝滞在半空中,指尖夹着的烟灰抖落,他倾身,直接将烟屁股在烟灰杠里,没有再说一句话。  -  时羽今天出门磨蹭了一下,衣服换了又换,直到阮初京的夺命连环call震个不停,她才出现。  本来就去得晚,眼看阮初京快把车开到山脚下时,她忽然接了一个电话,神色如临大敌,狂对电话那边点头:“你放心,主编。”  挂完电话后,阮初京立刻拉她下车,一边解释:“姐妹,对不起啊,这个宴会我去不了,帮我跟徐周衍说一声。有个采访我们原本没希望的,对方忽然改主意了,但他只有登机前的一小时,这个采访没搞定,主编让我把头拧下来当盆栽。”  时羽被推下车,一脸地惊恐:“那我呢,你就把我扔在山下吗?我怎么上去?”  阮初京发动车子转了个头,朝她眨了眨眼:“这正是机会啊,让江恪来接你。”  未等时羽回话,阮初京脚踩油门刷地一下就走了。时羽站在原地有苦说不出,阮初京怕是没体验那天的场景,现在她再打电话给江恪,只怕他会神色厌烦地说出“滚”这个字。  可是远山郊岭的,夜色沉下来,时羽有些怕,犹豫再三,还是打给了江恪。电话打了好一会儿才接通,时羽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开口时带着一点鼻音:“你是不是在周衍哥的生日会上?”  “嗯。”听筒那边传来一句清冷的应声。  “我也来了,本来是初京送我过来的,然后她主编打了电话过来……”时羽没有头绪地解释一大堆,像是顺便很轻地提了一句,“你能不能来接我?”  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声音,但也没挂,时羽听见打火机发出“咔嗒”的声音,他好像点了一支烟。  时羽刚想说“那算了”,江恪忽然开口,低低沉沉的声音传来:“在哪?”  等江恪把时羽接来宴会上时,生日会已经进行了一小半。众人一见两人一同出现,争相发出起哄声。  时嘉瑜在一旁看得暗自咬牙,刚才在宴会,她盛装出席,只为让江恪看一眼,只是人还没靠近,江恪抄起钥匙离开了宴会。  一群人玩闹声过于明显,江恪一个眼神看过去,无声但带着压迫,其他人纷纷噤声,不敢闹腾了。  一行人入座,时羽也在江恪旁边坐了下来。先前出声调侃的是一位公子哥叫王临,是时嘉瑜的发小,两人关系亲密。  因为时嘉瑜,王临看时羽哪哪都不顺顺眼。他坐在他们斜对面,看见一向乖戾的时羽坐江恪乖得不行,看他的眼睛里透着光,心里就直冷笑,替角落里默不作声的时嘉瑜不平。  “妹妹,听说你在娱乐圈混得没戏可拍,要不我投两部戏给你拍拍?”王临语气轻挑,实则在嘲讽时羽的没用。  时羽正低头剥着荔枝,闻言眉毛一挑,语气老成:“别呀,盛姨跟你妈妈天天打牌逛街,姐妹相称,按辈分,你该叫我小姨妈。”  一群人哄堂大笑,这摆明就是时羽在占王临便宜,还有人嗤他“还不过来跟你小姨妈敬茶。”  时羽偏头的时候,好似捕捉到江恪一闪而过的笑意,她愣了一下,再去看的时候,江恪神色如常。  徐周衍指了指江恪,一脸的正经:“你小姨夫也在这。”  本来王临纯粹是想让时羽难堪,没想到她从包里拿出经纪人的名片递给他,语气坦然,也不觉得丢脸:“还请大外甥多多提拔我。”  怎样都难堪,王临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是。她分明是惹不起的祖宗。就在王临尴尬时,一阵落雪滴落,轻快的音调的响起,王临松了一口气,起身去接电话了。  没一会儿他折回落座,有人问他:“你也喜欢the one 啊。“  “对啊,我女神,她的编曲可对我的胃口了。”王临一说起这个,眉眼透着神彩。  “the one 的编曲确实很独特,不按常理出牌,却将每一个细节处理得很到位,又击人心,有时间想跟她学习一下编曲。”一向自傲的时嘉瑜难得露出几分欣赏和崇拜。  “我也有听她的曲子,最近金曲榜上有好几首都是她编曲的吧,听说这人很神秘,不知道年龄,长相,只知道是个女的,仍拥有无数粉丝拥泵。而且听说长得很好看。”  他们讨论的正是最近大热的一位屠榜级的鬼才编曲人,多次斩获金曲奖,曲风灵动多变,最擅长大编制弦乐,通过丰富多变的和声和强弱有趋的动态变化,把其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the one的编曲多出现在大型游戏比赛里,传唱度强,好记,也出现在电影中,极少的艺人曲目上。  传闻有好几个广告公司开出丰厚的酬劳邀请the one 作曲,对方断然拒绝,给了一个很酷地回复:不缺钱,作曲看心情。  “不敢露面怕不是个如花吧。”有人出声道。  时羽正在吃着一块橙子,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心虚,随即不小心被噎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有些不适:“我去下洗手间。”  时羽在洗手间里洗漱了一下,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皙的脸颊微红,眼尾上挑,透着几抹神彩。  她在想刚才江恪来接她的事,这是不是代表他们之间有可能,关系得到了好的进展,一想到这,时羽就心情明朗起来。  等时羽回到大厅的时候发现江恪已经不在那里了,她去二楼四处找人,终于在阳台处找他。  江恪和徐周衍在一块,他难得放松,倚靠在栏杆上,胳膊肘闲适地支在栏杆上,神态漫不经心透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不知道在和徐周衍说些什么。  时羽正要走过去,忽然听见徐周衍开口:“时羽那小姑娘你到底打算怎么安排啊,你又不能主动退婚。要不从了她吧,时羽长得漂亮,性格也好,说不一定你会慢慢喜欢上她。”  时羽下意识地止住了脚步,心口一窒,她想听江恪的回答。  江恪嘴里衔着一根烟,低头伸手拢住火,再抬头,一双清湛的眼睛夹着轻慢:“没可能。”  江恪语气过于笃定,说没可能就是没可能,徐周衍愣了一下,一双桃花眼蕴着不解:“那你刚才去接她。”  “处理麻烦。”江恪的声音很凉,语气平平。  时羽的双腿下一下子就像灌了铅一样,走也走不动。刚才还雀跃的心冷却下来,心脏像被一把钝刀来回地割,是延长的,钝感的疼。  她慢慢转身走下楼,脑子里还在想江恪说的那两句话,以及他的语气与她十二岁年在废弃花园里找的江恪重合。  时羽紧张地问他什么想法。那个时候,江恪眼底透着无所谓,他说:“我没想法。”  是啊,江恪的态度她不是一直知道吗?他当她是个麻烦,一直是公式公办的态度。抛去她是他未婚妻这点,江恪可能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  半晌,到了切蛋糕的时候,一群人对着空中摇香槟,伴着欢呼声,啤酒“嘭”地开花。徐少爷站在中心,笑骂道:“谁他妈往我头上扣蛋糕,就是我孙子。”  一行人哄笑着,还是争相拥上去。半晌,时羽走过去,端着一杯血腥玛丽,眼睛也没眨地喝了下去,笑得讨巧:“周衍哥,生日快乐,这是我和初京的礼物,我还有点事就走先走了。”  全程,时羽看着徐周衍,自动忽略了旁边站个气场强大,身材高大的男人,没有看他一眼。  徐周衍随手扯下领口的巴宝莉方巾随意地擦身上沾到的蛋糕,装作不经意地看了江恪一眼,结果人一脸的无动于衷,他只能笑道:“好,路上注意安全。”  时羽点了点头,拿起手提包就往外走,恰好王临坐在游泳池旁的椅子上同人吹水,一见时羽心不在焉地走了出来,问道:“哟,这就走了啊。”  时羽心情不好的时候,是一句话都不想说的。王临脸色有点挂不住,恰好时嘉瑜在旁边,他更是觉得面子没地搁。  在时羽经过两人身边的时候,她垂着头,压根没看两人一眼。她正失神,没注意到有人伸腿绊了她一脚。  “嘭”地一声,时羽整个人摔进游泳池里,发出不小的惊呼声。一时间,里厅的人听见声响全跑了出来。  刚入冬,泳池的水虽然很浅,但刺骨又冰冷,时羽站在池中冷得发抖,水珠顺着头发滴下来,脸色苍白,十分狼狈。  众人纷纷围上前来,亦有人递毛巾,皆关心道:“没事吧?”  时嘉瑜站在不远处,心底正得意开心着,却看见江格走了出来,他眼底绷不住的一闪而过的情绪被她捕捉到了。江恪眼底骤寒,他从旁人拿里接过毛巾走向了时羽。  时嘉瑜笑不出来了,江格不是一直不喜欢她吗?怎么会?  他单手插兜走到泳池旁,半蹲下来朝时羽伸了手,想拉她上来。  时羽伸手擦去眼睫上的水,一双眼睛漆黑且清亮动人,她看着江格伸出来的手,摇了摇头:”不用。”  作者有话要说:  江恪,一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月底了,营养液别过期,给我吧_  本章留言发100个红包~第4章 喜欢  “是王临把我绊下来的,所以应该是他拉我上来。”时羽当着众人的面叙述这个事实。  一时间,众人纷纷把眼神投向王临,讨论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王临心胸也太小了吧”“怎么老跟一小姑娘过不去”。  王临架不住被人议论,脸色难看起来。时嘉瑜出来当和事佬,声音柔柔的:“王临估计是不小心,他坐姿就是懒散惯了。”  “不管你有心还是无心,”时羽站在水里,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向他,“王临,毕竟这件事起因于你,你拉我上来,这事就当过去了。”  王临坐在那不肯动,江恪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站直身体,语调很平,却带着压迫感,声音低沉:“王临。”  王临的后背出了点汗,立刻站了起来,他之所以能在这个圈子把水搅浑,行事肆意妄为,全因为他爸是讯升集团的股东,背靠江家。  他走向泳池,极其不情愿地伸手。时羽伸过手去,就在两人的手交握的时,王临正想使力拉她上来。  不料王临被时羽反向一拉,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摔向泳池,“嘭”地一声摔了个狗吃屎,危险来临,他还降智地般在浅水里扑腾了几下,接连喊道:“救命救命!”  一个大男人被一小姑娘摁在水里,还毫无反击之力,这一场景惹得众人纷纷大笑。王临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他一身的水,头发凌乱,站在旁边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你……”  “我……我我……什么,说了叫小姨妈。”时羽提高了音量。  时羽看向徐周衍,说了句:“周衍哥,搭把手。”  徐周衍一把将时羽拉了上来,还让人拿来干浴巾围在她身上。时羽用毛巾擦了擦头发,看向泳池里的王临,声音不大不小,却教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得清楚:“王临,如果你喜欢时嘉瑜,就像个男人一样去追她,对我出损招,她也不会因此多你看一眼。”  “如果你不认同我的观点,你在泳池里先把你脑子里的水晃出来,说不定会明白过来。”  一时间,无论是时嘉瑜还是王临,都尴尬得不行,脸色十分难看。时羽懒得看他们一眼,被徐周衍家的阿姨带去换衣服了。  时羽在三楼简单地冲了个澡,换了一套阿姨新拿过来的衣服,等她吹干头发宴会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时羽去书房找徐周衍,一推门,刹那对上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视线交汇,她垂下眼,先移开了眼睛。  “周衍哥,我要走了,可能还要麻烦你借辆车给我。”时羽看向沙发另一边的徐周衍。  “好,到了给哥发个信息。”徐周衍一向贴心。  时羽拿起他桌上的车钥匙晃了晃,笑道:“嗯,那我走啦。”  人走后,徐周衍冲江恪抬了抬下巴:“你不送送人家?”  说江恪是冷血怪物也没差,可真无情,女人就是应该用来疼的。多情少爷徐周衍在心里默默吐槽。  江恪坐在那里,睨了徐周衍一眼,语气生冷:“你很闲?”  江恪的烟抽到一半,直接摁灭,眼神倦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顷刻,他把烟掐灭,指尖最后一点猩红的火光消失。  江恪站了起来。直接抄起钥匙走了。徐周衍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句,这一个个的,都是情绪地震吗?  -  周一,天朗气清,万里无云。天气悄然无变化,江氏集团内却风起云涌,老江总退居幕后,由他的大儿子江恪上任,担任讯升科技集团总裁一职,分支文娱产业相关公司目前不变动,由江恪的亲叔叔管理。  江恪人未到,集团内部掀起了风浪,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会不会烧到他们的部门,员工尚不清楚,但他们私下纷纷开始站队,找靠山,生怕自己在公司站不住脚。  一波人质疑他过于年轻,不够有经验。这些人私下讨论:“领头狼最重要,万一他是废羊呢,这个位置他坐得稳吗?别让我们团灭了。我觉得还是得换有经验,有胆识的元老来。”  这波人站的是公司元老王臣刚,数十年待在迅升集团,资历丰厚,也得高望重,收拢了一波人心。  另一波人大多为年轻人,有热血,纷纷反驳:“年轻怎么了?人也快三十了。江恪可是哥大毕业的,双学位加持,主攻云计算数据挖掘,学业这么繁重的情况下,人家还学了兴趣专业天体与物理专业。还有他那个很出名的项目……”  江恪确实是同类中年轻有为,能力算顶级出众的,大学期间他就开始弄个人项目,对讯升搭建了前后端系统,进行了数据可视化,极大地提高了网站运营效率,后来这一项目还被大学教授当作模范,在课堂上举例。  像江恪这样出色,有能力的人自然是受年轻热血的人拥护和追随的。  早上十点,讯升召开集团高层会议。江恪穿着笔挺的高级西装,肩宽腿长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出现会议门口,天生强大的气场让原本还有些闹哄的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有好事者低头看了一眼,他出现的时间刚好是十点整,一分不差,不多也不少。  江恪走到会议主桌前,即使隔着衬衫,依然能窥见他肩胛后面肌肉流畅的线条。江恪坐了下来,前襟的金线扣子轻轻一解,他睨视了场内所有人一眼,刻意谦和的眼睛仍蕴着一道锋芒。  “人都到齐了吗?”江恪的声音冷冽,扫了会议助理一眼。  会议助理抱着蓝色文件夹,因为太怵江恪的气场,说话声音有点抖:“王总……还没来,可能路上堵车。“  这话说出来,任谁也不信。这分明是王臣刚不满内部决策,故意想给江恪一个下马威。  “开会,不等。”江恪收回视线说道。  会议正式开始,长条矩形样式的高级会议桌两侧坐满了人,右侧的人是支持王臣刚那一派的,其中为首的几位元老在会议中故意打呵欠,时而低头看手表,一副消极疲怠的样子。  江恪自然看到了这一幕,也没出声,继续开会。  左侧的一排的相对较为年轻的管理者教多,他们仔细凝神听着新任总裁的理念和计划。  十点三十,王臣刚出现在会议门口,他整整迟到了半个小时。他进来的时候连门也没敲,脸上赔笑,却没有半点歉意的样子:“不好意思啊,小恪,早上遛鸟耽误了点。”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我一老菜帮子情愿遛鸟,也不想浪费时间听你这个年轻人逼逼。  “没事,理解。”江恪坐下主位上,合上文件夹,语气难得温和,“陈助。”  陈特助点了点头,从公文包里翻出一份文件递给王臣刚,说道:“王经理,这是沃森世纪贸易公司寄给讯升的律师函。”  “什么……律师函?”王臣刚神色明显慌了。  陈特助推了推眼镜,当着众人的面陈述这个事实:”11月8号, 京趣一体部门由你签字授意的情况下,在直播平台进行销售我司的电子产品,然而这个链接平台是猫加,背靠京趣商城的沃森当晚发现这一事实,并已用大数据抓取证据,鉴于合作失约的原则,对方准备告我们,已寄来律师函。”  “王总您一直知道我们的主合作客户是沃森,猫加和京趣一直是竞争关系,你为了攥取个人利益,常年悄悄与猫加合作,这一举东违反了交易法以及公司准则。”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议论纷纷。支持王臣刚的那一派脸色难看起来,又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互看对方。  江恪拿起钢笔不重不响地敲了敲桌子,场内霎时安静下来,薄唇一张一合,杀伐果决:“我宣布,京趣一体部门即刻解散。”  “有意见的也可以提。”江恪看向他们,轮滑椅往后退了一下,姿态放松。  在场的人哪敢有意见,王臣刚行事多年,一回来就被江恪窥间端倪,迅速斩除,他们生怕自己是同一个下场。  支持王臣刚的人纷纷倒戈,讨好地笑道:“江总明断,我们没意见。”  “王叔,律师函和辞职信,您选一个。”江恪慢条斯理地说道。  此刻全场大气也不敢出,江总气魄,这举不仅扫清了障碍,还重新打开了讯升错乱的局面,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公司的这群老狐狸不敢轻易挑事。  “散会,”下一秒,江恪倏然起身,手里握着一份文件夹,环视众人,“谨代表讯升科技欢迎各位的加入,很荣幸和你们一起战斗。祝各位在讯升能更上一个台阶。”  掌声雷动,全体员工起立,目送江恪离开。江恪面临的第一关,连(枪)声都没响,就轻而易举的赢了。  -  时羽休假结束,正式开始工作。她正在休息室等候化妆,上午准备拍一个杂志内页。经纪人进来的时候,时羽立刻下意识地坐直身体,准备接受教育洗礼。  经纪人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笑了,一份文件递到时羽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别演了。”  “这是什么?”时羽接过文件扫了一眼。  “要不说你是运气好,还是开化了呢,有导演找上门,亲自点名要你,虽然是女二,但也一直比咱们演小配角强啊。”  时羽从文件上得知的信息是,这部电影是讲的是一部美人鱼爱上一位书生的前世今生爱恋的故事,而她正饰演的正是美人鱼的前生十六岁栖息在岸边,被书生解救,从而对他钟情。  她快速浏览了一下,本子确实不错,只是这……她怎么老跟水过不去。心底有疑惑一闪而过,时羽正要开口时。  经纪人忽然打断她,语气欣慰:“还好我一直没放弃你。下午试镜的地点在柏丽酒店,试一下戏让导演看一下感觉。”  “好。”  上午十一点,时羽准时抵达柏丽酒店,一下车,便有人领着时羽和助理走向中庭花园泳池处。  走近一看,时羽发现他们在这里搭了一个棚,女一号刚试完戏准备转场,她在与时羽擦肩而过的时候,友好地笑了一下。  摄像师,工作人员都在,剧组经纪人笑着迎上来:“你好,时小姐是吧?导演去休息了,麻烦你换下衣服,他马上过来。”  “好。”时羽点了点头。  从换了单薄的泳衣到站在泳池上,时羽一直不疑有它,直到十五分钟后一直不见来人,她隐隐感觉,一定是有个环节出了问题。  “这部电影的投资人是谁?”时羽略加思索后问道。  “不好意思,我们没权过问。”剧组经纪人回答道。  时羽在外面披了薄外套,因为光着脚,脚趾被冻得发僵,冷意四处袭来。二十分钟后,她打算掉头就走,导演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啊,刚有事耽误了。”导演小跑过来。  时羽把外套递给助理,瑟瑟寒风吹来,她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等着导演喊就绪,试戏开始。  谁知道导演一直在调整镜头,一会儿又嫌弃打光,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时羽的好脾气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得差不多了。  “哟,这不时小姐嘛,准备下水呢?”身后传来王临悠闲的声音。  时羽一看到是王临这傻逼,连话都不想说,转身就要走,不料被人拦了下来。  与此同时,柏丽酒店空中花园,江恪同一位客户谈事,忽然,王臣刚闯了进来,全然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态度,姿态放得很低:”江总,我选辞职,只是家里也不是富裕人家,这退休优待……”  人就是这样,虽然是退到幕后,每年的分红可以吃到死,也还是想着狠捞一笔。  江恪双腿叠起,喝了一口茶,姿态看似漫不经心却不近人情:“看来王叔把讯升当作社会福利院了。”  王臣刚气得脸色通红,他正要破口大骂时,陈助走前来,一脸恭敬地“请”他出去。  两位服务员上来茶点,转身的时候抓着端盘,小声地讨论:“诶,楼下中庭泳池有明星在拍戏,想去围观。”  “那个明星又不红,有什么好看的,好像叫时什么羽,不过我刚才上来的时候看见她和导演闹了起来。”  江恪眼睫一动,时羽二字,让他想起那天时羽那双发红的眼睛,清凌凌的,很委屈。他的心被蛰了一下,抬眼看向楼下,看到时羽被王临的人拦着,目光一凛。  “等一下。”江恪出声。  陈助停手,王臣刚抬手整理身上的衣服褶皱。江恪状似无意地问道:王叔你说你家不是大家庭,那令郎还有闲情投资拍戏?”  “哪里”王臣刚不解,他顺着江恪的眼神看下去,看到了王临,也认出了时羽,他知道人是江恪的未婚妻,瞬间勃然大怒,“我一定会多加管教。”  “王叔,听说无人岛上的封闭军营训练挺好的,”江恪态度随和,又似压迫,“你那个退休优待我会考虑的。”  “好。”王臣刚咬了咬,权衡再三,答应了他这个提议。  王临正在楼下,一脸的得意,上次时羽把他按水里,这次他要让她在水里待个够,将暴发户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你今天不游几遍我看看,今天我还就不让你走了。“  还未等时羽回复,王临头上挨了一顿惊天爆扣,他疼得龇牙咧嘴:“我操”  “你在你老子面前说什么脏话,蠢货,出门带脑子了吗?时小姐轮得到你指挥?傻逼狗东西,我们一家都被你害惨了,当初你妈生你下来,我要是知道你是个猪脑子就把你塞回胎盘里……”王叔一边揪着他耳朵,一边骂骂咧咧说了个几百个脏词,还不带喘气得那种。  王临被自己老子当众揪着耳朵,又气又不敢吭声。王叔按着王临的头逼他道歉,王临从牙缝里憋出不情愿的三个字:”对……不起。”  王臣刚也顺势同时羽道歉:“不好意思小羽,我以后不会让这狗东西出现你面前。“  人走后,一场闹剧终于结束。时羽抬手揉了一下脖子也打算撤了,只是泳池边过于湿,她一个不经意,脚下一滑,不受控制地向前摔去。  在在时羽以为自己要与地板来个亲密接触时,一双修长的大手稳稳地揽住了她的腰。时羽整个人撞向男人的胸膛,一抬眼,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时羽两手撑在他怀里,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雪松气息,因为离得太近,能看清男人缓缓移动的喉结以及好看的下颌线。  时羽的脸颊有些热,男人的手还搭在她腰肢上,传来一阵酥麻,让她有些紧绷。  气息有些紊乱,江恪无声地蹙了眉,冷着一张脸往后退。美色当前,时羽趁机上去前一步,揪住男人的衣服,她不敢太放肆,跟小猫咪一样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黑色的羊绒大衣。  奇怪的感觉传来,江恪身体下意识地僵住,没有动弹。只听见时羽的声音有一丝委屈。  “江恪,我冷。”  作者有话要说:  内部案例部分参考了现实工作。  喜欢看你们留关于剧情的讨论,本章留言发100红包,每一个人我都发啦。第5章 本能  男人让时羽抱了不到两秒,板着一张脸把小姑娘从身上拎了下来。  江恪垂眼看她,小姑娘是真的冷,露出的锁颈因为皮肤层过薄,隐隐透着血丝,鼻尖也红红的。他掀眸看向旁白站着的助理:“陈助,带她先去酒店。”  陈助理领着时羽去了江恪常住的套房,一进门,暖气袭来,时羽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幸好今天有江恪在,不然她还真被王临那个公子哥坑了。  “时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我说。”陈助理推了推眼镜。  时羽摇摇头,笑道:“我没什么需要的,就是想问下江恪去哪了。”  “江总去见一个客户了,估计需要半小时,结束后会来找您。”陈助理拿出行程本边看边说。  “行,那我在这等着。”  人走后,时羽抱着一个抱枕坐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游戏打发时间。没多久,陈助理进来喊时羽,领她去了柏丽酒店的西餐厅。  时羽到了之后,拉椅子坐在了江恪身边。对面坐着一位长江恪几岁的男人,模样干净,叫柯鸣松,是江恪留美时学长,也是此次的合作伙伴。  柯鸣松见万年不近女色禁欲的江恪居然带了个女人过来,眼底趣味渐浓:“这位是?”  时羽心想江恪应该不会喜欢在外人面前提她是他未婚妻这个身份,眼睛骨碌转了一下:“助理。”  “……”坐在对面的陈特助喝着水呛了一下,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生活助理。”时羽补充了一句。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江恪原本要纠正的话咽了下去。饭桌上,一开始他们在谈合作项目,时羽坐在一边安静地吃饭,自觉地不去打扰他。  茶过三旬,柯鸣松敲了敲桌子,语气含笑:“江恪,听说你玩射击很厉害,这次终于有机会和你切磋了,一会儿在射击场上你别留情啊。”  时羽正乖乖喝着茶,闻言眼睛一亮:“射击?”  “时小姐有兴趣?”柯鸣松问道。  其实时羽没什么运动神经,高中短跑五十米都能跑倒数。但这次好不容易撞上江恪,她当然想抓住这次机会,和他待得久一点,做什么都好。  “嗯,听上去就好玩。”时羽用力地点头。  “那不如和我们一起?”柯鸣松笑着开口。  时羽正要答应,江恪夹着菜的手一顿,闻言看了过来,眉头拧起:“我们要在兰岛上待两天。”  一方面他和柯鸣松约好了,另外江恪也想趁此机会考察度假村通讯一体化的项目。他是去谈公事的,时羽去那,只会在某种程度上增加他的困扰。  时羽抓住“两天”这个词,漆黑的瞳仁闪着光,和江恪一起去另一个地方,这是什么绝世好机会。近水楼台,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但她又怕江恪不同意,睫毛垂下来,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想去的。”  柯鸣松看了江恪一眼,语气佯装不满:“江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做人不能太独断□□。”  这招果然奏效,时羽还没来得及开心,柯鸣松又补充了句:“你出门带着生活助理,做什么也方便。”  “……”时羽。  她这是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江恪眼皮略微抬起,扫了她一眼,没再开口。  午饭结束后,柯鸣松回家一躺收拾东西,陈助理则是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江恪站在路边有一搭没一搭抽着烟,灰白的烟雾漫过他的眉骨,清冷又勾人。  一想到这个意外的两天兰岛之旅,时羽一双杏眼里透着兴奋,她转身想给助理打电话,让她送两套衣服过来。  她今天扎了个马尾,露出一截纤白的脖颈,发尾的弧度一晃一晃的,显得活泼。江恪把烟从嘴里拿下来,抬手一勾,抓住她的发尾。  头发被人勾住,时羽动弹不得,回头看着江恪,眼神疑惑:“怎么了?”  “我让陈助送你回家。”江恪开口。  时羽兴奋的眉眼垮下来,她语气有些低落:“你刚才不是答应我了吗?怎么又反悔了,君子要一言九鼎。”  “我不是君子。”江恪冷冷地开口,况且刚才他也没答应她什么。  “你就让我去吧,我好久没有去透气了,我保证不会打扰你工作,”时羽扯他的袖子,一通软磨硬泡,“我真的想去。”  这时,陈助理把车开了过来,江恪把烟掐灭,侧身坐了进去,竟然改了主意,语气冷淡:“随便你。”  “我先去打个电话!”时羽开心地说道。  车子大概开了两个多小时抵达京北远郊的兰岛。兰岛三面临江,背面靠山,是最近开发中的度假村,拥有京北最大渔场,以及官方承建的射击场。  他们到到达兰岛的时刚好是下午两点。射击场的工作人员迎了出来,介绍这边的看台展区和实战区。  一行人去换衣服装备,时羽在更衣间里磨磨蹭蹭,等他出来的时候,江恪一行人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已经玩起来了。  射击发出“嘭嘭”的声音回荡在场内,时羽穿着厚厚的射击服走在后面,都能闻到霰弹擦着木仓发出的硝烟味。  江恪穿着黑色的射击服,身姿挺拔,室内灯光在他侧脸投下一层阴影,衬得他轮廓硬朗,他右手持枪,肘臂弧度与视线垂直,侧条线条流畅。  时羽站在后面看他,偷偷拍了一张照,立刻发给了阮初京,附言:【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江恪今天是不一样的帅?】  一行人打了半个小时后来到休息区休憩,时羽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去摸木仓,坐在沙发上吹着暖气,不是在玩手机就是时不时地偷拍江恪。  柯鸣松坐了下来,问道:“你们要喝什么?”  说完,柯鸣松正要打个手势叫服务员,江恪出声制止了他,看向一旁玩手机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姑娘,整好以暇:”生活助理不是在这吗?”  ……  时羽笑容僵住,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转而调整表情:“你们想喝什么?”  陈助理和柯鸣松都提了随便,江恪捞起桌上的打火机轻轻一按,橘红色的火焰擦亮他英俊的眉眼,语气悠闲:“既然这样,那我们要四个椰青,在西侧门。  椰青是兰岛特产,现在正值冬天,所以都存在西侧的统一生鲜区里。射击场这么大,他们在东,椰青在西,至少隔着一千米,况且椰青这么重,她怎么拎啊?  此刻,时羽不得不怀疑江恪是有意而为。陈助见状提出来:”要不我去……“  江恪剜他一眼,眼神如利刃,陈助后背出了点冷汗,生生地把话止住。时羽握着手机站了起来,笑着说:”没事,我一定给你们挑最甜的椰青回来。”  柯鸣松望着时羽离去的背影,看了江恪一眼:“有你这样的老板么?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二十分钟后来,时羽拎着两袋椰青气喘嘘嘘地回来了,她累得喘不过气来。陈助理站了起来,跑去接过她手里的椰青。  松了手后,时羽呼了一口气,倾身去桌子上挑了一个开好口的椰青,插好吸管递给江恪。  “怎么样,甜不甜?”  江恪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闻言侧眸看了一眼时羽。她的额头碎发有些凌乱,脸颊沁出了一层薄汗,白嫩的手掌是一晃而过的红印,那是被纸袋勒出来的。  就这样,她的眼睛里还透着期待,睫毛闪啊闪,问他甜不甜。  江恪正要开口,柯鸣松一惊一乍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椰子真甜,好喝!”  ……要你答了吗?  阮初京下午一直在忙工作,直到现在才有空回消息。她立刻回:【看不出来,哪里帅?男人脱了衣服不都一样的吗?】  时羽坐在那,偷偷看了一眼穿着黑色射击服的江恪,发了消息过去:【当然是硬朗的帅啊!】  下一秒,阮初京发了一串语音过来,时羽点切换文字,不小心摁了扬声器播放,于是阮初京嚣张又暧昧的声音透过手机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那江恪是得多硬啊,那你今晚岂不是马上要体会到了哈哈哈哈。】  全场静默,时羽在一片沉寂中头也不敢抬,至于其他人,看向江恪的眼神揶揄且趣味。  【走了。】江恪站起来,丢下一句话。走了没两步,又看向还在装鸵鸟的时羽,点名:“时助理不是对射击感兴趣吗,怎么不打?”  当然是因为害怕啊,时羽在心里回答。但明面上时羽当然不会这样回答,既然他非要送上门来,时羽立刻软声说:“我不会,你能不能教我。”  “好。”江恪沉吟了一会儿。  两人来到射击台,在江恪的陪同下,工作人员帮时羽装好子\\弹,上膛。尽管有专业的教练人员讲解和示范了十五分钟,但从时羽摸到木仓的那一刻,整个人开始发抖,握都握不稳。  “握稳它,控制重心。”江恪清冽的声音传来。  “我握不稳,我感觉它随着要掉下来砸我脚上,我会变成螃蟹脚的”时羽气息不稳,一脸的惊恐。  江恪看了一下抖成筛子一般的小姑娘,一缕头发沾在她水润的红唇上也不敢去动它,视线停了一下,然后移开,出声提醒:”深呼吸,让重心下沉。“  “我不!”时羽的声音响亮,又带着明显的哭腔。  江恪:“……”  子弹迟迟不敢打出去,时羽生怕打出去会反弹回来,子弹崩在脸上,她这张貌美如花的脸就难保了。  “不打了……”时羽什么面子也不要了,小命要紧,她选择放弃。  时羽握着木仓的手刚要放下来,一双宽大的手覆了过来,他的手掌修长冰冷,却教她脸上的热意不断升高。  江恪站在她身后,整个人从背后虚拥着她,衣料摩挲间,他身上好闻的雪松味一点一点地传来,时羽的感官被放大,他的手掌贴着她的手,她能听到他呼吸声,喉结缓缓吞咽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下一秒就要爆炸了,偏偏男人低沉的声音震在耳边,似乎在用气音说话,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朵,脖颈上,又酥又痒,时羽感觉自己半侧身子都麻了,无法动弹。  “精力回收。”江恪低声说。  他握住时羽的手,控制着力度,“咔嗒”一声响起,开关扳动,子弹飞了出去,发出“嘣”地一声,正中心环。  时羽感觉自己耳鸣了一下,手也是麻的。教练在一旁看到时羽的状态,以为她吓坏了:“要不要休息下,脸怎么这么红?”  江恪松开她,站在她身后。时羽的脸跟虾子一样,红到缺氧,她摇摇头,转而对江恪说:“你能不能再教教我,我还是有点怕。”  其实时羽打了一次之后,也没这么怕了。她就是起了小心思,想趁机占江恪的便宜,要是能撩到他最好了,凭什么她一个人被搅乱一池春水。  “嗯。”江恪语气漫不经心。  他竟然答应了,不知道为什么,时羽总觉得江恪没这么好心和温柔。  子弹再上膛,江恪再次教学。男人握着她的手,一练打了好几弹,时羽熟练了一些,打中靶心的时候,竟然有一点爽。  一连打完好几弹,最后一弹打完。江恪竟然倏地松开了她。时羽不知道的是,这款木仓不能一下子扣完,时羽被后坐力一顶,人没站稳,向后摔去,屁股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这一瞬间,时羽深刻演绎了什么叫屁股开花,她感觉自己的屁股没有先是知觉,然后密密麻麻的痛感袭来,疼得她泪花挂在眼睫上。  无语,怎么这么疼。  江恪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时羽,然后走开了。那最后的眼神仿佛深刻地传达出两个字“活该。”  靠,他绝对是故意的!怎么会有这么坏的男人啊啊啊啊啊,难怪一向冷漠的江恪居然会主动教她,心机太重了!  结束后,时羽就像个八旬老人一样,步履蹒跚地走向桌子,她坐都不敢坐,站在那像食堂抖勺的阿姨一样颤颤巍巍地倒了一杯水。柯鸣松还问她:“你怎么不坐?”  “站着空气比较新鲜。”时羽咬牙笑了笑。  晚上,时羽换了衣服小心翼翼地坐在十层厚的软垫躺椅上,正待在阳台看兰岛的夜景。夜晚神经放松下来,时羽才发现自己身上哪哪都痛,白天因为穿着军靴,加上走了这么远的路,脚底起了几个水泡,手也被勒红了。  至于屁股……最疼了好吗?摔在地上的那一刻,时羽感觉自己尾椎骨都摔裂了。哪哪都疼,身上时不时传来的痛感让时羽吸了吸鼻子,忍不住骂骂咧咧:“王八蛋,太坏了呜呜呜。”  “心机男,冷酷男……”骂来骂去,时羽没词了,大声胡乱说了句:“变态!渣男!”  谁知,一道冷冽的质感很好的声音插了进来,不带任何感情地问道:“下次还敢随便出来吗?”  时羽的心一缩,看向声音来源。阳台是连接的,江恪站在露台处,也没有过来。两人对视间,他的眼睛深邃且没有任何情绪。隔着一段距离,时羽忽然感觉自己怎么也跨不过去。  江恪漆黑的眉眼压了下来,清清冷冷,他的语气懒淡又似在阐述一个事实:“看清楚了,我就是这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徐周衍:你怎么比我还骚?  本章留言发100个红包哦!第6章 喜欢  次日,江恪和柯鸣松一行人去了兰岛实地考察,时羽留在民宿睡到日上三竿。中午他们回来后,时羽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下来吃饭。  陈助理有些担心,敲了敲时羽的门,想喊她出来吃饭。江恪刚好从房间里出来,将衬衫领口的最后一粒扣子系上,出声:“不用管她,饿了自己会出来吃。  时羽躺在房间里把江恪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他还挺了解她。  午饭后,他们下午打算去钓鱼,柯鸣松从昨天就看出两人之间的暗流涌进,他有意想看好戏,便邀请时羽:“跟我们一起去钓鱼?”  时羽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婉拒了柯鸣松。说什么她也不会凑前去了。像江恪这么坏的人,她去的话说不定会从背面一把她推下去喂鱼。  看时羽一脸的抗拒,陈助理看见自家老板唇角是一闪而过的笑意,再仔细去确认,又是一副冷淡脸。  人走后,时羽待在民宿待了几个小时还算开心,后来开始觉得无聊。时羽窝在沙发里喝椰青,忽然看到老板娘穿着长裙,拿着背篓正要出去。  “老板娘,你这是去哪里?”时羽疑惑。  “退潮的时候捡蛤蜊,“老板娘笑笑地应道,她看时羽一个人便开口,“要不你跟我一块去?可以去海边散散心。”  时羽犹疑了一会,点了点头:“好。”  时羽跟着老板娘来到海边已经是五六点了,咸湿的海风吹来,天边大片犹如火烧的橘色与蔚蓝无垠的大海融在一起,美不胜收。  她的心情一下子明朗许多,时羽帮老板娘捡了一会儿蛤蜊后,开始沿着岸边走,看到海滩有各色不一的石头和奇特贝壳就开始投入进去拍照。  不知不觉中,天色暗下来,时羽才发现自己已经越走越远,走到了一片很浅的海滩上,背后全是山。  时羽打开手机里的手电试图独自走出去,绕了两圈后又返回了原地。此刻,天完全暗下来,黑夜像一头呜咽的怪兽,将人的恐惧一点一点放大,随时要将人一口吞噬。  潮涨潮落,时羽坐在岸边的一块礁石上,夜晚的海风是冰冷又刺骨,她缩了缩脖子,看着远处黑黢黢的摇晃的树影,内心的恐惧一点点增大。  她本来就怕黑,又有夜盲症,这地方,多待一秒,时羽都觉得让人无法呼吸。时羽犹豫再三,用手机仅有的一点电量想打电话给江恪,却沮丧地发现自己没有他的私人电话。  时羽只好打了他的微信电话,那边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江恪的声音低沉:“喂。”  “江恪,我迷路了,”时羽的声音很低,“你能来接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连带时羽都感觉气流停滞了,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江恪无声地皱了眉,他早该料到的,时羽闯祸是惯性。  江恪正要开口,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温软的声音:“你别骂我。“  时羽说完这句话后,江恪在那边开口。抽了一口烟:“我让陈助来接你。”  “可我想你来接我。”  时羽是真的害怕,她不自觉地拥紧身上的衣服,从礁石上下来蹲在地上,试图让自己更暖一些。  小姑娘心里满怀期待地等着江恪回答,谁知听筒传来一道冰冷无情地“啪”的声音,江恪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时羽人怔怔的,把自己脑袋埋进膝盖里,有一瞬间的眼酸,江恪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十二岁那年,盛夏炎热,蝉鸣声漫长,那时时羽刚回到时家,她满怀期待以为找回自己的亲人会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可事实证明,她太天真了。  时羽一回到时家,时父忙于扩大公司,时奶奶又不与他们同住,对她的关心比较少,盛兰趁机联合时嘉瑜针对她,再加上继母是一个相当八面玲珑的人,时羽受的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  时羽刚转到新学校第一天,就被一群有钱的公子哥捉弄。一群男生靠在栏杆上嘲笑她:“脏丫头!”  “不过是乡下来的野蛮丫头,这好像是高中部时嘉瑜学姐的妹妹,听说她心眼可多了。”  “不要脸,抢别人爸妈!”  这样的声音,只要时羽走在学校的每一角落都能听见,女生们都明里暗里地奚落她,欺负她。  她的作业本被人撕烂,书包被泡在水里发臭,这是常事,还有男生把口香糖恶劣地黏在她头发上。这些欺凌时羽承受了一段时间,终于在某一天爆发。  既然他们说她野蛮,说她坏,那就她做个叛逆的坏女孩好了。  时羽开始逃课打架,和外校的女生混在一起,再有人用口香糖黏她头发,时羽当着众人的面冷着一张脸把男生的头发剪得跟秃鸡一样,参差不齐。  在家盛兰针对她,她会双倍还回去,不再惧怕任何人。  就这样,时羽越来越出名,没人敢欺负她,但背后的议论声从未停止。  初一下半学期,时羽穿着改短的校裙,乌黑的头发上挂耳染了一抹蓝色,戴着亮闪闪的耳钉,少女骨肉匀停,明艳又娇媚,像一朵带刺的小玫瑰。  时羽同着另一个女生进校门,恰好遇到高中部的检查。同伴扯了扯时羽的袖子:“?g,学生会那个男生是不是你哥,还不快拉好拉链。”  时羽顺势看过去,她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他,江恪身材瘦高,穿着蓝白色的校服,扣子扣得齐整,少年眉眼漆黑,背如挺竹,气质如冷松,看起来高高在上又神圣不可侵犯。  “他不会管我的。“时羽不以为意。  时羽挽着同伴的手在经过学生会登记时,果然,江恪没有叫她们,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只是时羽轻易得捕捉到他眼底的戾气和藏着的厌恶。  在与他擦肩而过时,时羽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嚼着口香糖嗤笑了一句:”狗屁哥哥。”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和时嘉瑜是一伙的。  声音清晰地传到江恪耳朵里,他握着笔的手重重一顿,黑色的字迹在白纸上泅开一个点。  除此之外,两个人依然没有任何交集。  在高中部,他是风云全校的天之骄子,受人追捧,走到哪都是众星捧月。而时羽在初中部,是另一种剑走偏锋的出名,是流里流气的的小太妹,背后关于她的争议不断,纷纷说她“果然是没教养的野丫头”。  周五下午,江恪在学校打篮球,因为球砸得太高,落到半空中被人拍出了墙外。江恪只好跑去围墙外面捡球。  围墙外面是一栋废弃的实验楼,破旧而杂草丛生。江恪跑过去正要捡球,一眼看到了克站在榕树下的时羽。  她穿着黑色的小吊带,衬得少女皮肤白腻。时羽正在学抽烟,烟雾呛人,小姑娘逼着自己吸了几口,结果呛得直咳嗽,眼泪全出来了。  “艹,真的太辣了,小午那狗逼抽的是烟吗?”时羽拿着烟,眼睛红红。  有那么一瞬间,江恪觉得她有点好笑,他的声线很低:“虚张声势在我看来是最蠢的做法,你这样,就达到她们的目的了。”  “不在乎,变更好,才能赢。”  夏日的傍晚空气粘腻,昏黄的阳光给天空镀上一层温柔的琥珀色。时羽怔怔地看着江恪,他的长相出众,殷红的嘴唇显得格外清冷禁欲。  兴是他的姿态太高,自己又被人戳破心事,少女无地自容地恼意上来,说道:“关你什么事啊!”  江恪的神色像冰块一样倏地降下来,眼底恢复之前的漠然,看了她一眼走了。  直到有一次,老师公然在课堂上批评时羽,说学校接到举报,有人到外面的酒吧鬼混,败坏学校的风气,说这个人就是时羽,。  当时时羽趴在桌子上都气笑了,她一次都没有去过酒吧,却平白被扣了一个锅。时羽否认:“我没有。”  老师笑了一下,神色自然地说道:“你不就是那样的人吗?”  那一瞬间,时羽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是啊,这一切不是她自作自受吗?时羽在学校一天都没有说话,被人悄悄议论也没反应。  当她晚上回到家,发现盛兰陪着时嘉瑜飞去上海比赛,还故意放了阿姨假,时父又去出差了,时羽一个人被锁在外面。  时羽蹲在花坛边上,天越黑,她又饿又害怕,抱着自己的胳膊在地上无聊地画画。当时江家和时家住在同一个大院,江恪回家的时候,恰好看见大树底下缩着一个小姑娘。  时羽一抬眼,恰好与江恪的眼神相撞。  江恪冷冷地移开眼神,丛她面前经过,彷佛她是一个不相关的路人。时羽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继续蹲在地上画画。  五分钟后,时羽低着头,倏然发现地上出现了一到高瘦的影子,再抬头,江恪穿着黑色t恤,脸部轮廓干净利落,站在她面前,开口:“去我家。”  时羽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江恪的影子被拖得恨长,时羽小心翼翼地踩在他影子后面,只觉得有安全感,扯了扯他的袖子:”哥哥,你真好。”  以前时羽刚回时家的时候,大家都是住同一个院子。江恪又比她年长几岁,时父让她喊哥哥,时羽死活都不肯叫,这次,时羽主动喊了他哥哥。  没人知道,那天白天情绪累积,晚上时羽发现被锁在外面的时候,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得孤独感,整个人快要崩溃,支撑不住了。  江恪出现的那一刹那,如一道光。  幸好江恪把她领了回去。  江恪不知道时羽的心理活动,听见时羽的马屁,冷笑道:“不是狗屁哥哥吗?”  时羽踩着江恪的影子,在经过一段暗路的时候,语气有些怂:“哥哥,我怕黑。”  她从小就有夜盲症,怕黑得不行。  江恪没有说话,却放慢步子,匀实的胳膊伸了过来,侧身碰到了她的手,时羽心里忽然紧张起来,一双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指修长且冰凉,却紧紧地牵着她,让人觉得安心。  时羽悄悄抬眼看他,江恪的皮肤很白,眉眼冷淡,他长得是真的好看。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两人皮肤细微相触的时候一点点加快。  只有时羽知道,暗恋的情愫像一颗种子,在心里偷偷地滋长。  稀疏的星光下。两个拖在地上的影子渐渐重到了一起。  -  时羽迷迷糊糊地蹲在地上想着12岁遇到江恪发生的事,忽地,一双黑色的高级手工皮鞋出现在眼前。  她的视线往上,西装裤管勾勒出一双线条流畅的长腿,江恪站在她面前,漆黑的眉眼沾着雾气,狭长的眼睛盯着她,眼底掠过一丝不耐,还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妥协。  “喂。”  时羽站了起来,扑向他,因为过于激动,小姑娘的头直直磕向他的胸膛,江恪被撞得后退了两步,他刚要低声训斥她。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时羽眼睛晶亮,透着光,仰头看着他,语气是一如既往地坚信和笃定。江恪视线微怔,垂眼看着她。  因为你,我才一点一点变好。  遇见你,真好呀。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留言发50个红包,大家都有!第7章 本能  江恪把时羽带回去后,让她休息了一会儿,一行人便打算回京北,助理早已回公司处理一份紧急文件。  时羽收拾好东西后,先上了车,而江恪一直站在树下打电话,好像事情很多。  小姑娘坐在车上等他,等了一会儿闲得无聊,打发时间玩了一下换装游戏,她的恶趣味上来,别人是比美大赛,她专门给角色换丑衣服穿,怎么土怎么来。  系统不断地发出沮丧的声音,终于,角色开口了。恰好,江恪处理完事情,一推门就听到一道娇软的请求音:“主人,不要这样子对我,啊。”  最后一个“啊”发得抑扬顿挫,时羽看到自己给人物打扮的乞丐装人被评为全服最丑忍不住笑了,又听到角色逼真的求情声,叹了句:“啧。”  她听到声响抬起头恰好看到江恪打开车门进来,视线交汇间,时羽笑不出来了。  “走了。”江恪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江恪开车送她回家,车子驶远,慢慢离开兰岛。时羽坐在副驾驶上,想起江恪刚才的眼神,有好几次,好想张口解释:天地可鉴,她不是在搞黄色。  路上,江恪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他伸手划了接听。  “嗯,你说,”江恪声音低沉,中间通话的过程中,车内有些吵,兴是太多要事处理,他偏头冲时羽说了句:“帮我找下airods。”  “好。”  时羽立刻从中控台到矮柜里找耳机,找了一会儿,她开口:“找到了。”  “报告发一份邮件给我,”江恪开着车直视前方,朝身侧伸出手,示意时羽把耳机给他。  他正凝神听着电话那头的人报告着数据,倏忽,一只柔软无骨的手擦了他耳边软肉一下,很轻,带着若有若无的触感,鼻尖飘来淡淡的玫瑰香,平静无痕的心底似被人投了一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时羽快速帮他戴好耳机后,立刻退回自己的位置,生怕江恪训她。  江恪抬手打方向盘急速转弯,看了时羽一眼,收回了视线,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江恪浑身散发着旁人勿进的气息,挂了电话后,一路直抵时羽家楼下。  车子熄火后,一室安静,时羽解了安全带,看向身旁的男人,他的修长的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路灯昏暗的光照进来,他的下颚线冷硬,清冷,一句话也没说。  时羽正要开口,江恪语气冷淡:“下车”  下了车后的时羽想了一下刚才江恪的反应,和自己刚才的举动,在想自己是不是撩过头了,还主动占了他便宜。她立刻发信息给阮初京,简单地讲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阮初京立刻秒回:【我靠,不是吧,高冷男这是害羞了吧。】  时羽唇角正打算谦虚地回复一个“是吗?”,谁知,阮初京又快速补了句:【不对,老男人什么女人没见过,你的胸也不是很起伏哈哈哈,不至于让他害羞。】  【阮初京。】  【嗯?】  【祝你一年没有性生活。:-)】时羽快速发了过去。  发完信息后,时羽站在玄关处换鞋,恰好继母盛兰正在客厅看电视,见到人立刻阴阳怪气起来:“你一个女孩子,三天两天不着家,不会是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吧?”  “妈,你别这样说,时羽交际一向丰富,工作也需要应酬什么的。”时嘉瑜倒了一杯牛奶,声音讽刺。  “确实挺丰富,”时羽点了点头,故意甩了一下头发,“这两天陪江恪应酬,他还带我一起去了兰岛,这两天我们一直在一起,刚才是他亲自送我回来的呢。“  “……”时嘉瑜。  时羽洗漱后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找到江恪的微信,在对话框打了一段话,又反复删掉,最后发了两句。  【今晚谢谢你。】  【晚安。揉脸jg】  信息发出去以后,时羽抱着手机一直在等江恪回消息,一直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手机屏幕也未亮起来过。  次日晚上,红鹤会所,京北最大的一家销金窟,江恪正在 包厢应酬,是一个惯常吃喝玩乐的饭局,徐周衍也在。  对方公司要在讯升的一款主在线视频影音软件上投放一部戏,其中涉及季度分成和效益问题。  江恪喝了好几杯酒,身上微微发热,他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抬手解了两粒扣子,露出一截深且精瘦的锁骨,侧脸英俊分明。  他薄薄的嘴唇上沾了一点暗红的酒渍,江恪将杯子搁在将茶几上,用拇指利落地揩去酒渍,举手投足间散发的禁欲冷感,让周围的女人看得心痒痒的。  但她们碍于江恪冰冷的眼神,不敢上前。  路雨欣也是这个剧组的演员之一,她是后半段匆忙赶来的,没想到江恪居然在,一见到他,一颗惊喜的心按捺不住,路羽欣直接坐了他身旁。  虽然江恪这个人冷,但他们毕竟在美国的时候一起吃过饭,她自然跟其他人不同。路雨欣倒了一杯酒凑前去,笑得娇柔:“学长,我是路”  路雨欣还没来得及自报家门,江恪抬眼看她,眼神如利刃,透着几分戾气和天生的漠然:“滚。”  在场的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皆以好笑的眼神看着路雨欣,这雨欣还挺会,江恪刚回国就借人炒作博取热度,然而本尊亲自出来打脸,脸疼吗?  与江恪的冷酷不同,徐周衍坐在那就是一个行走的僚机,风骚地朝人放电,惹得女明星对他欢喜得不行。  这局到后面,徐周衍看江恪好像醉了,锋利的嘴唇抿成一道薄线,也是一副高冷走不下神坛的模样,他忽然很想看老男人动心是什么样子。  于是徐周衍打了一个电话给时羽,还体贴地问她有没有时间。  “当然有,”时羽边说边去衣帽间找衣服,开口,“周衍哥,我马上过来。“  其实回来后,时羽都挺忙的,堆积的事情太多,一直在赶通告,拍戏,拍照,晚上回到家洗了一个热水澡后休息没多久,就接到了徐周衍的电话。  等时羽赶到红鹤会所时,江恪坐在沙发上,面容冷峻,看起来还算正常。她走到江恪面前,纤白的指尖扯了扯他的袖子:“江恪,回去了。”  路羽欣看到时羽进来,心里嗤之以鼻,她以为时羽会跟受到一样的待遇。谁知道,江恪看时羽一眼,没有说话,居然站了起来。  她还神情自得地同徐家少爷打招呼,还叫了他一声“周衍哥。”  路羽欣看着并肩离去的两人,一脸的不可置信,张了张口:“时羽你……”  时羽刚好弯腰去拿茶几上江恪的烟和打火机。闻言偏头看向路羽欣,身后的卷发垂了下来从,眼尾微微上扬,睫毛垂了下来,朝她眨了一个暧昧的k,意思是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无从辩解。  真坦坦荡荡一副小拽姐的模样。  路上,时羽开车,江恪坐在副驾驶上,他闭眼靠在后座上,车窗半降,淡淡的烟味顺着风飘到时羽跟前前,时不时地萦绕在侧,且挥散不去。  时羽知道他喝醉了,一直没开口让他休息,最后安全地把江恪送到了他家楼下。  江恪阖眼靠在座位上,漆黑的眉眼压了下来,暖色的光透进来,在他薄薄的单眼皮晕出一道浅浅的阴影。  她悄悄地看着他,男人穿着黑色西装,衬衫扣子敞开,露出一截冷白的皮肤,里面流畅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他脸部轮廓线条干净利落,眉骨见尾,只是眼神里透着一点倦淡,浑身散发着冰冷又疏离的气息。  让人觉得,这样的男人似天上的月见星,难能可遇又难以靠近。  时羽轻声喊他:“江恪,到了。”  江恪缓缓睁开眼皮,瞳孔漆黑,眼梢微红,眼睛里染了一层雾色,可能是醉酒的原因,这样的他,有一种说不清的味道。  时羽想起刚才包厢里那么多漂亮的女人心里就有点堵,他到底是去谈生意还是去□□的?  想到这,时羽见他醉酒好欺负,试探性地说了一句:“以后你醉酒可以打我电话,我会安全把你送到家的。”  江恪好像真的有点醉了,他的嗓音低沉嘶哑:“嗯。”  时羽心一抖,这就答应了?那以后可以考虑多灌醉他几次。时羽眼睛一转,见机行事:“我还没有你的私人电话。”  江恪从裤带里摸出手机,看着它:“没电了。”  “没关系,我把我电话抄给你,你把手伸出来。”  时羽边说边从包里找出一支眼线笔,倾身过去,握起他的手,在江恪手腕上写字。她的眼睫垂下来,一颤一缠的,似鸦羽,垂下来的几缕头发还擦过他的胸膛,痒痒的。  淡淡的玫瑰香再次袭来,江恪心口更为烦闷,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头。  -  江恪全凭身体本能反应,回家,指纹解锁开门,然后倒在床上睡着了。半夜,江恪感到一阵头疼欲裂,他起身去客厅倒水喝。  白色灯光亮起,江恪下意识地用手背遮了遮眼睛,待适应亮光后,理智也回笼。他坐在沙发上,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咬在嘴里。  点燃后,江恪吸了一口气,灰色的烟雾漫过他冷隽的脸庞,他抬手按了按眉骨。正要倒水,发现手腕上写了一行字。  他漫不经心地垂眼看过去,视线一怔,半晌没有移开视线。  手腕上面的字歪歪扭扭,但看得出写的人的用心,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  哥哥,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来晚了,本章发50个红包。  时羽小甜甜祝大家六一快乐。第8章 喜欢  把喜欢说出来后,时羽一下子轻松了好多,心情明朗起来,做什么事情都有期待感。时羽会时不时地发微信给江恪,看到好玩的会分享他,包括一些简单的日常问候。  比如她吃到了好吃的冰粉,因为隔着网络,没有感受到江恪强大的气场,时羽说话也没个正形:【江恪,今天我在南西街吃到一份冰粉,要是帅哥也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就好了。】  【今天画了很重的戏妆,卸的时候好像有点过敏,脸好疼。】  【明天是阴转雨,出门记得带伞。】  江恪自上任以来,带领一支核心团队开发新款游戏软件,以及重新搭建迅升的物联网平台。他夜以继日地待在公司,经常很晚回去,公司都快成他第二个家了。  时羽发的消息不定时,而江恪自己在不自觉地时不时拿出手机来查阅消息。上午十点,钱东临过来跟江恪讲一个策划。  江恪坐在沙发上,一条一条地看了下来,在看到其中一条“今天喝烫水太急,咬到舌头了,哭。”眼睫微动,唇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钱东临滔滔不绝地讲着,见没人应他,一抬头发现一向讲究专业的江恪怎么老盯着手机看,居然还笑了?  ??他不是一直不玩手机,用邮件跟人沟通的吗?  “哥,不是吧,你手机里藏了个小妖精吗?”钱东临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江恪熄灭了手机屏幕,瞬间恢复了清冷的模样,他开口:“策划中的可执力过低。”  尽管没有收到江恪的回信,时羽还是乐得同他分享这些日常,偶尔收到一句简短的“嗯”,她都能捧上手机乐半天。  每次经纪人桦姐都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看时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手机里住了个男朋友。  -  江恪回到京北已半个月,一直住在希尔顿公馆,没有回过江宅,直到老爷子三番两次打电话催他回家,江恪才抽空回去。  江宅位于南象路129号,车子一路驶进来,视线一下子被打开,道路宽阔,两侧载满了高大的法国梧桐,有光影落在朱红的墙上,安静又古韵。  朱瓦红墙,江宅高大气派,古香古色。江恪把车开进大院里,人刚下车没多久,双嫂就迎了上来,满面笑容:“大少爷回来了,老爷子天天盼着你回来呢,他在偏厅等着你。”  “好。”江恪应了声。  江恪长腿向前迈,回廊曲折,走了一会儿才到偏厅。  “哥!”江枫燃声音惊喜,立刻放下茶杯。  江恪正要应声,在瞥见不远处坐着的男人后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随后应了句:“嗯。”  “爷爷,”江恪语气恭敬,在看向一旁的江正国时,目光凝滞,还是叫了句,“爸。”  “你小子,还没有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老爷子坐在那里佯装骂骂咧咧,头也没抬,直接扔过去一个茶壶。  江恪站在那里,也没躲,茶壶砸在他胸前,湿了一片。他走过去,重新给老爷子倒了一杯茶,温声道:“前阵子忙,以后我每周回家来看您。”  老爷子冷哼了一句,脸色这才缓和了点。一家人坐在一起寒暄,只是聊了没几句,江正国把话题转过正事上:”时家的小女儿要多去找她,你们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江恪目光倏地冷了下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早日为你拿下南湾拿块地做铺垫吗?“  江时两家一直有利益关系往来,江正国早年打拼时,手下一个公司几经遇险,时父曾不留余力帮过江正国,还提供资源给他,江正国这才得以喘息,好转。  这几年,因为这个婚约的关系,两家的关系日益亲密,合作也多了起来。  虽说时家大不如前,但时家的地皮几乎囊括了小半个江北,江正国最近又致力于开拓新的南亚湾项目。  江正国在打什么算盘,江恪不用猜也知道。  被人公然揭开伪善的面目,江正国神色狼狈,“嘭”地一声把茶杯搁到桌子上:“你怎么说话的!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滚烫的茶水溢出来溅到江恪手背上,一片灼热,江恪的眼底讽意明显:“为我好?你去看过她吗?”  回答江恪的是一片死寂,老爷子出来打圆场“江恪,你回来这么久,确实该登门拜访了……”  一片沉寂中,江恪给搁在一边的手机亮起,他点开一看,是时羽发来的消息。江恪每天都能收到黄色可达鸭头像发来的信息,他点进去,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的忐忑:【你这周有时间吗?】  江恪抿唇退出对方框,没有犹豫对着那个头像点了红色的删除键,眼不见为净,时羽没有出现在他的消息列表中。  -  时羽左等右等也不没有收到江恪的消息,她又不敢再贸然去问,怕江恪嫌她烦。时羽抱着枕头哀嚎了一会儿,然后逛起了一个论坛名字叫爱乐轰炸。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夕阳缓缓下沉,时羽发现手边的水果已经没了。她本来想打开门喊阿姨再送上她的水果来的,但这个距离,时羽想起她有点耳背,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门一打开,时羽穿着睡衣一路小跑下楼,扬声喊道:“文阿姨,我最爱吃的又香又臭的榴莲还有吗!我”  时羽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噎住,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陡然停下脚步。因为江恪正站在她面前,刚踩上第三个台阶。  江恪一身黑色西装,下颚线弧度利落,清清冷冷,他单手插兜,一双漆黑的眼睛正往上抬。两人四目相撞,时羽“轰”地一声,脸不受控制地红了。  她在说什么?在喜欢的人说什么要吃又香又臭的榴莲?  ……时羽觉得自己裂开了。  江恪就没想过来时家,下午江正国走后,老爷子非要过来,江恪不去,气得老人家拿出心脏病事来要挟他,又拿着拐杖挥了他一棍,这才带他一起过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江恪的弟弟江枫燃。  时羽穿着玫瑰色的吊带睡裙,肩颈线与锁骨弧度连成一个漂亮的弧度,露出的肩膀处白到发光,此刻的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因为站在江恪面前,有些紧张,男人低头,目光一顿,看到她莹白的脚趾微微紧绷,指甲盖透着淡淡的粉色。  此刻,客厅里还坐着一群人,还有两方的家长,时父坐沙发上想提醒自家女儿一声,江恪先出了声。  江恪视线移开,向前一步,他的手臂搭在扶梯上,眼底骤寒:“去换衣服。”  时羽后知后觉醒悟过来,捂着脸“啊”了一声,又急匆匆地跑上楼了。  时羽回到房间里,捶胸顿足后给阮初京信息:【我不想活了,我居然在江恪面前……】  阮初京迅速回了条消息:【?话说一半,以后没有老伴。】  时羽立刻把刚才发生的一系列糗事告诉阮初京,还说:【我怎么老是在他面前丢脸啊,我在荧幕前的完美形象就不能分点到他眼前?】  一分钟后,阮初京回:【就这?就这?以后除非你在他面前浴巾掉地上了,不然这种小场面不要告诉我。】  【……我努努力。】时羽回。  时羽匆匆换好衣服后下了楼,恰好正到饭点,一行人上了饭桌。江恪率先拉开椅子,让老爷子坐下,然后坐在了他旁边。  江恪旁边有个空位,时正要坐过去,江枫燃不愧是年轻有活力的大学生,跟百米冲刺赛跑一样,立刻一屁股坐了上去,还冲时羽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他哥不喜欢的女人,他也不喜欢。  只是江枫燃没想到老爷子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站起来板着脸一把揪住这位孙子的耳朵把他拎走了,江枫燃疼得龇牙咧嘴,而后温柔地对时羽说:“小羽,你坐江恪旁边。”  饭桌上两家人坐在一起,老爷子简单地带人过来拜访,时父十分欣赏这位魄力有为的女婿,也有意示好他,一起聊起了生意场上的事,还问他对讯升科技未来的拓展方向。  盛兰对江恪更是热情似火,还有意无意地在老爷子面前刷时嘉瑜的存在感,笑着说:“江恪啊,你刚回来不用生分,你从小不是和嘉瑜青梅竹马吗?阿姨听说你们 阮初京徐周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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